平居丧乱后,不到洛阳岑。
为历云山问,无辞荆棘深。
北风黄叶下,南浦白头吟。
十载江湖客,茫茫迟暮心。
【注释】
孟仓曹:即孟浩然,以字行。将书觅土娄旧庄:指孟浩然曾经在土娄隐居。土娄:山名,位于河南登封县西南。旧庄:故居。
平居:平时。丧乱后:指安史之乱发生后。丧乱:指战乱或变乱。洛阳岑:洛阳的山岭。岑:山岭。
云山:指嵩山。为历云山问:到嵩山去寻求。历:经过。云山:指嵩山。
荆棘深:荆棘丛生。荆棘:带刺的植物。
黄叶、白头:指秋天的景象。黄叶:落叶。白头:白发。
十年江湖客:形容诗人一生漂泊江湖,四处流浪的生活。江湖:比喻社会。
茫茫迟暮心:迷茫惆怅的心情。迟暮:老年时光。
赏析
这是一首七律,是诗人在嵩山寻访隐士孟浩然故居时的所感。
首联写诗人寻访隐居者,而不得其处。“凭”字用得传神,表现了诗人对隐居者的深切怀念。“将书觅”,表明诗人曾写过信邀请孟浩然,但不知他是否已迁居嵩山附近,还是仍在故居隐居;“土娄旧庄”,点出孟浩然的故居所在。“旧庄”,说明他并未迁走;“土娄”,又说明它并非什么有名的地方。诗人怀着希望之情,来到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旧居。
颔联写诗人在嵩山寻访隐居者的情景与感受。“历云山”一句,说明孟浩然隐居的地点就在嵩山东南的云山中。这既是实写,也暗示诗人的心境,因为嵩山也是诗人晚年隐居的地方(《过初桑寄元大校书》)。“云山”二字,不仅写出山势的高峻,而且有云雾缭绕的意蕴。“云”字,还暗含诗人对孟浩然的思念之情。“无辞”,表明孟浩然没有拒绝诗人来访,只是没有明言。“荆棘深”三字,描绘出嵩山一带环境荒凉,道路艰险,也暗示了诗人在仕途上屡遭挫折的艰难处境。
颈联写诗人游嵩山寻访隐居者时所见的景色和感受。“北风黄叶”四字,描写了深秋时节的萧瑟景象,同时也烘托出诗人凄凉孤寂的情绪。黄叶、白头,都是秋天的特征。诗人由“北风”联想到孟浩然的身世,想到自己和孟浩然都身处乱世之中,因而产生一种身世之感。“黄叶下”、“白头吟”,是诗人当时心情的真实写照。“十载”二句,是诗人对孟浩然一生遭遇的概括性评价,同时也是对自己一生经历的感慨。杜甫说:“穷年忧黎元,叹息情凄恻”(《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孟浩然也有“平生不下戎马事,关内曾经子莫愁”(《留别王维》)的诗句。他们两人都是饱尝世态炎凉的诗人,所以当诗人听到孟浩然的故居依然人迹罕至时,便不禁发出了深沉的感慨。
这首诗是孟浩然在嵩山寻访隐居者时所作,诗中既有对隐居者的怀念,也有对社会现实的感慨,还有对自己人生历程的回顾和总结,因此,全诗感情真挚,语言朴素自然,意境深远清丽,是一首抒情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