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气不在边，凛然中国秋。
道险不在山，平地有摧辀。
河南又起兵，清浊俱锁流。
岂唯私客艰，拥滞官行舟。
况余隔晨昏，去家成阻修。
忽然两鬓雪，同是一日愁。
独寝夜难晓，起视星汉浮。
凉风荡天地，日夕声飕飗。
万物无少色，兆人皆老忧。
长策苟未立，丈夫诚可羞。
灵响复何事，剑鸣思戮雠。
【注释】杀气不在边：杀气指战乱，边指边疆。凛然中国秋：凛然形容寒气逼人的样子，中国指中原地区。道险不在山：在山则险，指战争形势严峻。平地有摧辀：摧辀指被击毁的车辕。河南又起兵：指黄巢起义。清浊俱锁流：指河水都被搅乱了。岂唯私客艰：岂止是私家客人的困难。拥滞官行舟：指官员被滞留在船上。况余隔晨昏：何况我与你相隔两地。去家成阻修：离家成为难以修复的创伤。忽然两鬓雪，同是一日愁：忽然之间，头发全白，都是因愁而引起的。独寝夜难晓：独自躺在床上难以入眠。起视星汉浮：起床看见星星浮动。凉风荡天地，日夕声飕飗：凉风吹动天下万物，傍晚时分听到飕飕的风声。万物无少色，兆人皆老忧：万物都失去了颜色，百姓都感到忧虑。长策苟未立，丈夫诚可羞：如果长期不能安定局面，那么作为男人真是可耻。灵响复何事，剑鸣思戮雠：剑鸣是因为思念仇敌。
【赏析】这首诗作于唐僖宗广明元年（公元880年）九月，当时诗人正在长安，与郑畋等避地商州。诗人目睹中原大乱，山河破碎，民不聊生，心情十分悲愤。诗的前六句描写了中原大乱、山河破碎、民不聊生的惨状；后十二句则抒发了诗人对国家前途和个人命运的深切忧虑。全诗风格苍凉悲壮，感情激越奔放，语言质朴生动，堪称晚唐诗的压卷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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