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唳九皋内,抗音薄层云。
戛然时一鸣,流响惊人群。
嗟哉陆内史,华亭无复闻。

【注释】

清唳九皋内,抗音薄层云:鹤鸣于九天之上的深谷之中,声音清越高亢。

戛然时一鸣,流响惊人群:突然一声鸣叫,声震山谷,使人震惊。

嗟哉陆内史,华亭无复闻:唉,昔日的陆机啊,现在连华亭(今上海松江)也听不到你的声音了。

【赏析】

这首诗是作者在听到梅尧臣的《六鹤》诗后所作,因读梅圣俞六鹤诗或令余别赋之唳天,即因读了梅尧臣的《六鹤》诗而作此诗以应和。诗人以咏物起兴,借咏鹤抒写感慨。全诗用韵灵活自然,语言平易通俗,但句式短促,音节铿锵,具有一种音乐美。

首二句“清唳九皋内,抗音薄层云”,是说鹤唳之声,清冽入耳,直冲霄汉,其声如穿云裂石,令人心旷神怡。“九皋”指长满水草的沼泽地。这两句从听觉角度写鹤唳之声。

次二句“戛然时一鸣,流响惊人群”,则由静态转为动态。它描绘了一幅画面:鹤群时而发出一声长鸣,犹如击钟,回荡在空中,使周围的人们为之惊悸;同时,又仿佛是一曲美妙的音乐,使听者为之赞叹。这两句从视觉、听觉两方面来写鹤鸣之状。

三、四句“嗟哉陆内史,华亭无复闻”,是说:唉,昔日的陆机啊!如今连华亭都听不到你的诗句了。陆机(261—303),字士龙,吴郡吴县(今江苏苏州)人。东晋时期的文学家、书法家,有文赋集《翰林》,今存赋4篇,骈文2篇。华亭,指松江,古称华亭县,今上海市松江区境内。陆机曾官太子中书监,世称陆侯。《啸堂杂录》记载:“陆机为吴王友,尝登石头城望江南诸山,叹曰:‘人生如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后来被孙恩所杀。此处化用陆机的《日出东南隅行》:“我行竟何之?南湖采白蘋。芙蓉夹池生,杂英纷参差。”意谓自己已逝,如今连他的作品也听不到了。“嗟哉”二字表达了诗人对陆机的哀悼之情。

这首诗前两句从听觉着笔描写鹤的叫声;后两句则从视觉上写陆机的遗风不再见于世间。全诗构思巧妙,前后照应,意境优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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