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向来马量谷,封君劣比羊千足。浮云富贵漫夸毗,不博范叟回青目。
此叟落魄水墨仙,松煤染指皆其天。奏刀浪诧牛无全,寝讹降饮二百角。
身不服箱鼻不穿,觳觫肯受众目怜。高郎画遍米家船,此轴宝重一当千。
老子老欲耕淮壖,薋菉葹满高下田。政用百尾收乌犍,刀剑纵售能几钱。
展掩此画空惘然,平日幽趣终拳拳。此叟傥可作九原,画我草履麻为鞭,经挂牛角群牛前。
【注】①高梦锡:南宋人,字南叔,有《指牛图》传世。②将军:指南宋名将岳飞。③马量谷:以马当牛使用。④封君:封侯的君主。⑤回青目:使眼睛明亮。⑥此叟:指高梦锡。⑦水墨仙:指画中人物像神仙一样飘渺。⑧松煤染指:以松炭染黑手指。⑨奏刀:挥刀。⑩降饮:饮酒。⑪薋菉:草名。⑫政用:征用。⑬百尾:一百条尾巴,指战马。⑭薋菉:一种香草。⑮经挂:经书悬挂。⑯草履麻为鞭:用草编成鞋,麻制成鞭。⑰九原:墓地。
译文:
将军历来骑马耕地,诸侯劣于羊千足。浮云富贵虚夸,不博得范蠡回青目。
这个老头落魄如仙人,松烟熏染都是天意。挥刀惊诧牛无全,睡梦中讹传他投降,饮用二百杯酒。
身不服箱鼻不穿,浑身发抖受怜悯。高郎画遍米家船,这轴珍贵价值一当千。
老子想要耕淮壖田,满山绿竹与兰芝。政府征用百尾战马,高价出售刀剑仅是零钱。
展开收起此画空怅然,平时幽静情趣始终在心头。这个老儿如果作九原,画我草鞋麻作鞭,挂在牛角前群牛前。
赏析:
这是一首题画诗。诗人以画中的主人公自喻,抒发了对这位老画家才华的赞赏以及对其坎坷命运的同情。
首句起势不凡。“将军”二句,点明画中人物身份地位。“马量谷”,以马代耕,说明其人贫困潦倒;“封君劣比羊千足”,则表明其人才能出众,堪比古代贤相管仲、晏婴等。
中间四句,诗人从画中人物的神态入手,描绘了一幅充满生活气息的画面:一个衣衫褴褛的穷苦读书人,手执笔墨,正聚精会神地写文章,旁边还有一只正在吃食的狗。作者抓住这幅画面中最富于诗意的一个瞬间——读书人在灯下苦读,而狗却在一旁悠然自得地啃着东西,以此表现读书人的清贫和刻苦,同时反衬出读书人的精神境界。
最后两句写画中所绘之人的遭遇。他一生清廉,不慕功名利禄,但最终还是不免于贫困和死亡。作者对此深表惋惜,并寄予同情,希望他能得到解脱。末二句,诗人以议论入诗,感慨万千。
这首诗通过赞美画中所绘之人的高尚品德及遭遇,表达了作者对其不幸遭遇的深切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