馀力唐虞后,沉人海岱西。
不应容桀黠,宁复有青齐。
灯火鱼成市,帆樯藕带泥。
十年尘雾底,瞥眼怪凫鹥。
【注释】
巨野:地名。唐虞后,指唐代以后。沉人海岱西:沉入山东、河南一带。不应容桀黠:不应容忍像桀那样残暴的人。宁复有青齐:难道还能有齐国那样的繁荣富庶吗?灯火鱼成市:夜晚的灯光照亮了鱼市场。帆樯藕带泥:船上的桅杆像藕带一样缠绕着泥巴。十年尘雾底,瞥眼怪凫鹥(fúyī):《庄子·逍遥游》:“鹏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此处比喻经过多年战乱之后,眼前出现的景象如同古代的“凫鹥”。瞥眼,转眼之间,极言时间之短。
【赏析】
这是一首纪事诗,记述的是宋室南渡以来10年间,诗人在山东地区目睹的动乱景象,以及自己对此的感慨。全篇用典丰富,语言凝炼,叙事详略得当,感情真挚深沉,是一篇优秀的纪实抒情诗作。
首句“馀力”二字,点明题旨,为下面叙述战乱景象作铺垫。“唐虞后”,指唐尧、虞舜之后,这里泛指五代十国时期的中原地区。“沉人海岱西”,意谓中原地区被金朝所侵占,人们纷纷逃往山东一带。“不应容桀黠”,意谓金统治者不应该容忍像桀那样残暴的人。此句是说中原人民不堪忍受金统治者的压迫,纷纷逃向山东。“宁复有青齐”,意谓山东地区的繁荣富庶,已经不复存在,只有一片战乱景象。这两句是说金统治者统治下的山东地区,已不再有唐、虞时代的和平繁荣,而是一个充满战祸的地区。
第三句紧接上文,由中原地区的战乱,转到山东地区。“灯火鱼成市”,意谓夜间渔船停泊在港口,渔火把整个港口照得通亮。这两句写战后山东地区渔家的生活状况,表现了他们艰苦的生活和动荡不安的处境。“帆樯藕带泥”,意谓船桅上挂着的绳索像藕带一样缠满泥土,这两句进一步写山东地区战乱频繁,渔民生活十分艰难。
第四句“十年尘雾底,瞥眼怪凫鹥”,意为在这十年中经历了无数灾难,眼前出现的却是一群凫鹥(鸳鸯鸟)。这两句是说,经过这许多年的战争劫难,如今才看到了久违的凫鹥鸟,表达了诗人对和平安宁生活的向往和珍爱之情。
这首诗通过描绘当时山东地区战乱频繁、百姓流离失所的情景,表达了作者对和平稳定社会的向往之情。全诗语言简洁凝炼,叙事生动具体,感情真挚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