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大梧叶,风转孤蓬窠。
秋色固凄怆,二物感人多。
日月行黄道,倏过如飞梭。
大计百年间,贵贱俱销磨。
东家及西舍,更代哭与歌。
若无杯中物,如此摇落何。
【注释】
秋怀十首:指《文选》中陆机、潘岳等所写的十首咏秋的诗篇。末章稍自振起亦古义也:指这首诗的最后一句“若无杯中物,如此摇落何”与《文选》中其他诗中的“若乃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征”两句意思相近而有所振拔。
【译文】
秋雨打在梧树上,梧桐叶被打得滴溜溜地转,风吹过来,蓬草的巢穴被刮得四散。秋天的颜色本来就让人凄怆,这两种景物给人的感受很多。太阳和月亮都沿着黄道运行,忽然间它们像梭子那样飞快地过去了。人的大命只有一百年,无论贵贱都要消磨掉了。我家东边邻居,他家西边邻居,他们交替着哭和笑。如果没有酒可以喝,这样的季节还有什么乐趣?
赏析:
这是一首写秋景的小诗。诗人用简练的笔墨,描写了秋雨、秋树、秋风、秋色、秋虫等自然物象,抒发了自己孤独寂寞的情怀。全诗语言朴素平易,意境清远高洁,是一首很有代表性的咏物佳作。
开头两句,以雨打梧叶、风吹蓬窠,勾勒出一幅萧瑟的秋景图:雨打梧叶,滴滴答答;风卷蓬窠,呼呼飕飕。这声音,这景象,多么凄凉!接着写“秋色固凄怆”,进一步渲染这种凄凉的氛围。但这里并没有陷入悲秋的俗套。“二物感人多”,既写出了秋声之凄切,又写出了秋意之凄然,还暗含着对时势的感慨。诗人由秋景写到人事的变化。
“日月行黄道,倏过如飞梭。”这里,诗人把“日月行黄道”和“飞梭”联系起来,说明时间过得很快。这一句,为下文作了铺垫。
“大计百年间,贵贱俱销磨。”从人生百年的角度来看,富贵荣华都是短暂的,就像那秋叶一样,转眼就会飘落。这两句是诗人总结性的议论。他感叹人生短暂,同时也感叹世态炎凉,富贵无常,表达了一种消极的思想情绪。
“东家及西舍,更代哭与歌。”这句说:“我家左边邻舍,我家右边邻舍,人家一代一代地更换着哭声和欢笑声。”这是说,人间的欢乐与哀伤总是在不断变换着。诗人用“更代”二字,把“东家”“西舍”两相对照起来考虑,这就更加突出了人间欢乐与哀伤的不断变化。
“若无杯中物,如此摇落何。”最后两句,作者发出慨叹:“假如没有酒杯里的美酒,像这样的秋天还有什么乐趣呢?”诗人用反诘的语气,表达出他对人生的眷恋之情。
这首诗是写秋天景色的,但却不是单纯地描绘秋景。诗中不仅描写了秋季的典型物象——雨、风、落叶、飞鸟等等,而且通过这些物象的描写来表现诗人自己的思想感情。
全诗写景明快、自然、真切,不假雕饰。诗中虽无华丽的辞藻,却有隽永含蓄的比喻与象征,如“日月行黄道”和“飞梭”两句,就暗合了诗人所要表述的意思,并使全诗显得生动有趣,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