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暝雨将雪,天低风正寒。
简书端可畏,行李不遑安。
要路飞腾好,穷途进取难。
折腰徒自苦,吾亦悔儒冠。

《再如蒲圻二首》其一

译文:

乌云密布,雨后将降大雪,天气低垂,风势正寒。

书信可以使人感到恐惧,行囊不能安放,我担忧着前途。

要走上高位飞黄腾达是好事,穷途末路进取很难。

弯腰低头徒有苦,我也后悔当了官。

注释:

①蒲圻:地名,在今湖北武昌县东,汉阳江入长江处。②云暝(míng):云层厚重而昏暗;暝,同“冥”。③天低风正寒:天空低垂,风势正寒。④简书端可畏:因担心收到皇帝的诏令而害怕。简书,指诏书、命令,简,同“柬”,即书信。⑤行李不遑安:担心行装不能安置好,遑(xuān),闲暇,安,安定。⑥要路飞腾好:走仕途之路飞黄腾达很好。⑦穷途进取难:处于困境时前进很困难。⑧折腰:弯腰,比喻屈服。此处为贬义,表示向恶势力妥协投降。⑨悔儒冠:后悔当了官。儒冠,儒者之帽,代指读书人。

赏析:

此诗作于元和四年(809年)。作者此时已经四十多岁,但仍未得重用,心情颇为抑郁。此诗以云暝雨雪、天气寒冷等自然景色起兴,抒发自己对官场生涯的忧虑与失望。诗人通过对比不同境遇下的处境变化,表达了自己的心迹和情感。全诗风格沉郁悲壮,感情真挚深沉,体现了诗人忧国忧民、怀才不遇的情怀。

首联“云暝雨将雪,天低风正寒”,描绘了一幅阴云密布、雨后初晴的景象。云幕低垂,风雨交加,天地间一片凄凉冷清。这一景象象征着诗人当时所处的艰难境遇,也表达了他对官场生涯的忧虑与失望。他担忧着前途,担心行囊不能安放,这反映了诗人内心的不安与惶恐。

颔联“简书端可畏,行李不遑安”进一步表达了诗人的担忧。他担心收到皇帝的诏令而害怕,担心行装不能安置好,这反映了他内心的恐惧与不安。他担忧着前程,不敢怠慢,这反映了他的谨慎与焦虑。同时,这也揭示了他内心的自卑与软弱,他无法摆脱对世俗权力的追求,只能寄希望于飞黄腾达的好机会,这种无奈和挣扎也让人深感同情。

颈联“要路飞腾好,穷途进取难”则进一步表达了诗人对官场生涯的复杂感受。他渴望走上仕途之路飞黄腾达,这是人之常情;但是,处于困境时前进却很困难,这种矛盾的心理也让人深思。这反映了他在现实生活中的矛盾与困惑,既渴望得到重用,又无法摆脱困境。

尾联“折腰徒自苦,吾亦悔儒冠”则直接表达了诗人的心声。他感叹自己为了功名利禄而不断弯腰低头,这种痛苦让他后悔当初选择了读书做官的道路。他感慨人生无常,世事多变,唯有坚守内心的信仰才是最重要的。这种对功名利禄的淡然态度和对内心信仰的坚守,让人看到了诗人的高尚品质和坚定信念。

这首诗以其深沉的情感和独特的艺术手法展现了作者的内心世界。它不仅是对个人遭遇的写照,也是对整个时代的反映,具有很强的时代感和社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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