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别南堂二十年,江湖鱼雁两茫然。
车书此日同天下,濠泗而今是日边。
架上遗书宜教子,老来乐事是归田。
谢家子侄应相念,每到池塘忆惠连。
寄谢伯昭、伯理二昆仲
介绍
《寄谢伯昭、伯理二昆仲》是北宋文学家欧阳修创作的一篇赠序。此文作于宋仁宗嘉祐三年(1058年)八月,当时欧阳修为国子监祭酒,与同年进学进士谢良辅(字伯昭)、谢良价(字伯理)兄弟二人同在京师,因见他们学业有成,于是写了这篇文章,以表祝贺之意。
全文如下:
昔者吾祖少师为唐人,尝曰:“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夫所谓“时”者,则天运也;所谓“事”者,则人事也。吾思其意,以为当亦如此作。然今世之作者,多喜求难趣险之说,鲜能知此意也。虽然,人之学也,岂独古之人乎哉!虽昔之今之不异人也,苟其所学者不同焉,则其所以得者乃殊焉。是以吾常以为文章虽小技也,其用与道义并行而不悖,故游心于斯艺者,足以适志,足以宽忧,足以任天下国家,其唯文士乎?
吾闻之,少师之孙思恭尝言:“文章如五色丝缕相贯,不可断绝。”夫如是,岂止于五色丝缕而已哉!若吾二子者,可谓善继志者也矣!然而吾之所愿于二子者,非务为奇巧丽绝之词,工密典丽之句;苟能知前古之盛德大业,而明于兴感之理,察古今之变迁,究治乱之纪要;然后博观强志,平居则固其根柢,临政则施之以化理;博闻强识而深于《六经》,敦重厚而辨于华伪,则上可以陪玉皇大帝,下可以协后稷风烈;岂直匹夫之美与二毛而已哉!
呜呼!自少师以来千有余年矣,其传之不绝若线者,盖十无一二。使吾二子者诚能继志其传而不堕其业,则吾祖之风斯无忝矣。虽然,二子方壮年而新进也,其孰能与于此乎?虽然,吾所望于二子者,岂止于不坠其业而已哉?盖有欲尽其在我而已。
夫文章之作也,古人未尝不尽心于其间。然或不能自见于后世者,岂其用心不工,而所为不能尽美欤?抑亦后世之好恶不同、赏音各异、议论是非之不同、喜怒好恶之异趋也欤?虽然,吾犹有说焉:虽然,吾犹有说焉:
夫人生于世也,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则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是知声之于情也远而易泄,故言之而不能已;然而文者,其用心之情也。苟能极尽于其中,而不使有所放失,然则虽嬉笑怒骂之文章,未有不寓其忠爱恻怛之心者也。是知文者,其为用广而大,其体大而精微,其力坚而气浑厚,其泽博而弥长远。虽圣人复起,不能舍己而从人矣。
是以君子虽欲辞之,其可得耶!虽然,吾二子方壮年而新进也,其肯自弃于庸庸碌碌之中而无所用心邪!虽然,吾二子方壮年而新进也,其肯自弃于庸庸碌碌之中而无所用心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