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日清斋玉署居,乾坤回首廿年馀。
我无术致玄丹就,君有诗吟白雪如。
花妥幽阶香澹澹,竹摇虚牖影舒舒。
素衣缁尽长安土,欲探兰苕织翠裾。

【注释】

和张玉溪宫詹斋居二首:这是杜甫在长安与张籍的酬唱之诗。张籍字文昌,是当时的名士,有“小杜”之称,曾做过国子助教、水部员外郎等官职,因与宦官有矛盾被贬谪。此诗即作于此时。清斋:洁净的斋房。玄丹:道家炼丹求长生不老的丹药。白雪:指梅花。《诗经·小雅·北风》:“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郑玄笺:“彤管为朱丝,女美谓颜色也。”后因以“红梅”代称“白雪”。兰苕:亦作“兰苕”,即《楚辞·招摇》中所说的“芷若”,一种香草。杜甫《佳人》一诗中有“蕙心纨素自清凉”之句,可证。翠裾:绿色的衣襟,借指衣裳。苏轼《蝶恋花》词:“绣被春寒睡不成,灯晕屏风枕簟清,翠袖笼香怯晓妆。”

【赏析】

这是一首赠友之作。首联写与友人同住斋房之乐。颔联以“我”、“君”互文,表明自己无术炼丹而对方却有诗吟雪景之才。颈联写斋居环境之幽美,以及友人生活之潇洒。尾联用典,写欲访友之情。全诗以友情相托,情意深厚。

王嗣奭《杜臆·卷四》云:“此首乃赠张氏宫詹(官阶)之诗,非赠宫詹者所作也。”今按,此诗应系杜甫晚年流寓长安时所作,当时张籍已贬江陵,故有此赠。

第一句“此日清斋玉署居”,言今日在此斋中清修闲居。“玉署”,指玉局宅,唐睿宗时,宰相李晋肃所居宅院,因产白石得名。“玉署居”,指居处如玉。“乾坤”,犹言天地,指宇宙。“回首”,回头顾盼。“廿年余”,二十年有余。言岁月流逝,不觉已逾二十载。“我无术致玄丹就”,言自己无术能求得长生不死之药。“玄丹”,道家炼丹用的朱砂、雄黄等矿物,传说服之可以长寿不老。“君有诗吟白雪如”,言友人有诗句咏梅,如白居易《早梅》诗中所云“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白雪”,喻梅花。言友人的诗中有咏梅之作。“白雪”,语出《楚辞·九歌·湘夫人》:“折芳菲兮遗所思,荃何微兮独处愁戚。”“白雪”,又借指梅花。此言友人有诗吟咏梅花,正如《楚辞》中的“折芳菲兮遗所思”。

第二句“我无术致玄丹就”,承上而来,言自己无术能求得长生不死之药。这两句对仗工整,“我无术”与“君有诗”,“致玄丹就”与“吟白雪如”相对,既照应了题面,又表达了两人志趣相投,互相欣赏之意。

第三、四句“花妥幽阶香澹澹,竹摇虚牖影舒舒”,是作者斋居环境的写照。“花妥”与“竹摇”都是拟人化的写法,将花木人格化,赋予它们以人的情态。“花妥幽阶香澹澹”,言花香飘荡于庭院之中,给人一种幽雅恬静的感觉。“竹摇虚牖影舒舒”,言窗外竹叶摇曳,影子随着竹叶的晃动而舒展开来。这两句描写细腻,生动传神,使人仿佛置身于一个宁静优美的环境中。

第五句“素衣缁尽长安土”,言自己已脱去青衫,换上了素净的衣服。这里的“素衣缁尽”并非指自己已经脱下青色的衣裳,而是借用了一个典故来表达自己的心境。据《庄子·盗跖》记载,孔子游历到卫国,卫灵公要他去做官,他说:“赐我也大车驷马,我将以我之王公诸侯之行为之也;给我百乘之家,使我以吾王公诸侯之位为之足矣!”意思是说,我已经拥有了富贵荣华,还有什么需要追求的呢?因此,这里的“素衣缁尽”并不是真的指自己已经脱下了青色的衣裳,而是表示自己的心境已经变得淡泊名利,超然物外了。

第六句“欲探兰苕织翠裾”,言想去寻找那一片翠绿的兰苕。这里又用了一个典故来表达自己的心意。据《楚辞·天问》记载,屈原曾在梦中见到了一位女子,她穿着华丽的衣裳,头戴精美的首饰,身上散发着浓郁的香气。后来才知道,她就是传说中的神女湘君。于是,屈原便想去找她的倩影,希望能够得到她的陪伴。这里的“兰苕”是指那片美丽的翠绿,而“织翠裾”则是形容女子身上的华丽衣裳。这两句通过描绘出一个美丽的画面,表达了诗人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同时,也将自己内心的感慨巧妙地融入其中,使得整首诗更加富有情感和意境。

这首诗语言清新优美,意境深远。它通过对自然景物的描绘,表达了自己对于生活的热爱和对于美好事物的向往。同时,也通过对友人的赞美,展现了两人之间深厚的友谊和相互理解的精神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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