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闻闽人陈叔起，能画往与荆关比。
不烦兔颖事点缀，只染鹤翎从骫骳。
等闲着意求难得，乘兴从容即数纸。
此翁已死画少传，一笔落手人争市。
向来得者谁最多，惟有永嘉黄学士。
昨日赠我树石图，画者之名乃陈氏。
陈翁写画惟写情，不必区区论形似。
想当槃薄临风时，落日苍茫走山鬼。
开窗倏忽生数树，树底坡陀石两觜。
老干相樛交屈铁，巉岩裂皴如颡頯。
蟠拿平陆奋蛟龙，奰屃中林蹲虎兕。
高枝直上势拂云，低叶扶疏未容㱟。
发生意与元气会，惨澹影入秋旻里。
囊游五岭或遇之，近度居庸尝见此。
须凭廊庙作栋梁，久历风霜露文理。
高堂日对兴潇洒，眼底丹青实堪鄙。
焚香啜茶尘可洗，令我抱病砉如褫。
多君此意期共坚，却笑纷纷竞桃李。
黄学士以陈叔起所画树石见贻赋此以答之
我听说闽人陈叔起，能画画和荆关相比。
不用烦劳兔子的毛笔来点缀，只用鹤翎沾上颜料随性涂抹。
随意着意寻求难得的好景，随着兴致从容创作数张画卷。
这陈老头已经死了，他的画很少流传下来，但一笔落笔，人们争相购买。
过去得到他作品的人最多，只有永嘉的黄学士。
昨天送给我树石图，画者的名字是陈氏。
陈翁写画只是表达自己的情感，不必过于计较形似。
想象当时陈翁面对风临风时的场景，落日苍茫中，山鬼在走动。
打开窗户忽然生出几棵树，树下面有岩石，形状像两把尖嘴。
老树枝相互缠绕弯曲铁，岩壁裂纹像额头。
蟠绕在平地奋力像蛟龙，奰屃在森林里蹲着虎和狮子。
高枝直上势头拂过云，低叶扶疏不允许风摇。
生气与元气相通会，惨淡的影子进入秋日的深处。
囊游五岭或遇见它，近度居庸曾见到过。
必须凭廊庙作栋梁，历经风霜露文理。
高堂对日心情潇洒自在，眼中的画实在值得鄙视。
焚香啜茶尘可洗，使我抱病如被剥去皮肉。
多君此意期共坚，却笑纷纷竞桃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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