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响溪所为，兼以雨鸣叶。
鬓外如已秋，凉痕在双颊。
荦确石磴古，客步履蹀躞。
林随大壑转，径与奔湍接。
澄潭绿涵空，俯视戏鱼妾。
玉渊阻磐陀，草际成暗涉。
栖贤昔雄刹，佛力久疲苶。
寺门虚无人，寒此松万鬣。
啼树惊早蝉，依花感迟蝶。
残僧三两辈，为我启箱箧。
画图天人师，龙象犹震响。
更倾频伽瓶，舍利发可贴。
想见毛孔中，四大海水摄。
试观起灭云，旋失屏风叠。
幻幻真亦幻，屡劫同一霎。
冥思触悲悟，广殿风猎猎。
却寻前路归，冲泥湿幽屟。
【译文】
山间溪流潺潺作响，夹杂着雨点敲打树叶。我的鬓发已经斑白，双颊却像秋天一样凉。石级崎岖古旧，客旅人行走时只能小步踱行。树林随着大壑流转，小径与奔泻的山涧相接。澄潭碧水映照着天空，俯视水中嬉戏的鱼儿。玉渊险峻阻绝磐陀，草际中隐蔽地走过。昔日栖贤寺宏伟辉煌，如今佛力已久疲羸。寺门空寂无人来往，寒风中松枝万枝俱折。树上蝉声啼哭惊起，花间蝶影感伤迟晚。残破僧人两三人，为我来开启箱箧。画图天人师表，龙象犹自震响。再倾频伽瓶中的香，舍利子可贴在额头上。想来佛像毛孔内藏有四大海水之摄。试观起灭云烟，旋失屏风叠嶂。幻幻真亦幻，屡劫同一霎。冥思触悲悟，广殿风猎猎。却寻前路归，冲泥湿幽屟。
【注释】
- 山响溪：山中溪流。为：是。
- 雨鸣叶：雨打树叶的声音。
- 鬓外如已秋：鬓角之外的头发已经变白。
- 荦确：崎岖不平。石磴：石阶。
- 客步履蹀躞：客人步行时脚步蹒跚。
- 林随大壑转：树林随着山沟转动。
- 奔湍：急速流动的水势。
- 澄潭：清澈的水潭。
- 戏鱼妾：戏水的鱼。
- 玉渊：指佛教中的净土宗，也指玉泉寺。
- 阻磐陀：阻挡磐陀山。
- 草际成暗涉：草丛中难以通行。
- 栖贤昔雄刹：栖贤寺过去是雄伟的寺庙。
- 佛力：佛法之力。
- 寺门虚无人：寺庙的大门空无一人。
- 早蝉：清晨的蝉叫声。
- 迟蝶：傍晚蝴蝶飞舞的样子。
- 残僧三两辈：残败的僧人三四个人。
- 启箱箧：打开箱子和盒子。
- 画图天人师：指画图中描绘出天人和神佛的形象。
- 频伽瓶：梵语音译，意即“甘露水”。佛教用以灌顶施福的圣水。
- 舍利：释迦牟尼遗体火化后结成的结晶体，称为舍利子（又称舍利弗）。
- 四大：佛教名词，指地、水、火、风四种物质元素。
- 起灭云：佛教禅宗认为，一切现象都是生灭变化的过程，如同云起云灭一般。
- 风猎猎：形容风声呼啸。
- 冥思：冥思苦想，即深入思考。
- 广殿：宽广的殿堂。
- 风猎猎：形容风声呼啸。
【赏析】
这首诗描写栖贤寺的景物和游寺时的所见所闻及内心感受。首联写游栖贤寺所见山涧溪流和风雨声。颔联写自己鬓发已白。颈联写石阶坎坷，行人步履艰难。尾联写山林树木和山涧溪流的景象以及作者对自然景色的感受。全诗语言平实质朴，意境清新明丽，风格朴实淡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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