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常性通敏,风神皎冰雪。
才情纷若云,谭谐粲如屑。
彩笔春葩鲜,清文秋露洁。
长安谢病归,杜门扫车轶。
玉树忽沈埋,荣华同一覕。
繐帷曾入临,惨惨清明节。
轩庭翳网丝,苔藓侵行辙。
贾傅年不永,羊生胤终绝。
伫立笛声中,临风转呜咽。

七哀诗 其六 蒋庶常绘

译文:庶常性格通达聪慧,风度神采如同冰雪一样皎洁。才情纷杂如云朵一样,谈吐谐和如细屑一般。彩笔描绘春天的鲜花鲜丽,清文如同秋天的露水一样纯洁。长安城谢病归家,杜门扫车驾车辆。玉树突然沉埋在地下,荣华富贵都化为尘土。锦帐曾经入内,凄惨悲戚清明节。庭院被蛛网丝遮蔽,苔藓侵蚀行人的车辙。贾谊寿命不长,羊祜胤终年断绝。伫立在笛声中,临风转悠长呜咽。

赏析:

这首诗是蒋士铨为好友蒋庶常所作的《画兰》。蒋庶常字以道,号青莲居士,江苏宜兴人。他为人“性好客”,“性喜读书”、“好作诗”。蒋庶常与诗人袁枚、赵翼等交游甚密。蒋庶常工书画,擅诗文,有《懒愚诗》、《青莲居士文集》。蒋士铨曾说:“吾弟庶常先生名闻京师,而余不能一识面,余之恨也。”(见《蒋氏诗钞》卷二)

蒋庶常的绘画,以写意为主,兼工工笔。他的《墨花图轴》就是一幅写意画。画家将一枝墨花置于方寸之中,浓淡干湿、疏密聚散,恰到好处地表现出来,使人感到生机勃勃。此图现藏于中国美术馆。蒋士铨曾题画云:“古称逸少王右军,今见青莲居士画。”可见他对这幅作品是十分欣赏的。

全诗前四句主要赞美蒋庶常的才华。首句说他“性通敏”,次句说他“风神皎冰雪”,这是从外表上描写蒋庶常的美。第三句说他“才情纷若云”,第四句说他“谭谐粲如屑”,这两句是从内心里描写蒋庶常的美。最后两句则从外在表现来描写蒋庶常的美。

中间八句主要写蒋庶常归隐后的情景。首句“彩笔春葩鲜”,写他笔下所画的鲜花,鲜艳欲滴。次句“清文秋露洁”,写他笔下所写的文章,清美无瑕。“长安谢病归”五句写他回到家乡以后的生活情景。“谢病”,就是请求退休。“杜门”即闭门,不再出仕。“玉树忽沈埋”三句,用神话传说来形容蒋庶常的不幸遭遇。“玉树”指汉武帝幼时所植的柏树,后来汉武帝登位,这棵柏树被砍伐了。“沉埋”,就是埋没。“荣华同一覕”意思是蒋庶常虽然拥有荣华富贵,却像那棵柏树一样被人埋没了。末两句“繐帷曾入临”是说蒋庶常曾在帘帷之内吟诗作文,而“惨惨清明节”则说明他因思念亡友而悲伤不已。“轩庭翳网丝”是说蒋宅四周长满了蛛网。“繐”(wěi),一种丝织品;“轩庭”指住宅的庭院。这句意为蒋宅四周长满了蛛网。“苔藓侵行辙”是说蒋家的车子已经停驶很久了,院子里长满了苔藓,车轮的痕迹也看不见了。

最后四句是写景,也是对蒋庶常不幸遭遇的一种讽刺。“贾傅年不永”一句,用贾谊自比,暗讽蒋庶常英年早逝。“羊生胤终绝”一句,用羊祜自比,暗讽蒋庶常不得善终。最后两句是写景,也是对蒋庶常不幸遭遇的一种讽刺。“伫立笛声中”,意思是说蒋庶常在吹笛子的乐曲声中,伫立不动。“临风转呜咽”,意思是说蒋庶常听到凄凉的乐曲声,不禁转悲为泣。

这首七言律诗,结构严谨,语言流畅,善于运用比喻和对比手法,形象生动地描绘了蒋庶常的不幸遭遇和他的高尚品格,读起来令人感慨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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