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草日日唤愁生,巫峡泠泠非世情。
盘涡鹭浴底心性,独树花发自分明。
十年戎马暗万国,异域宾客老孤城。
渭水秦山得见否,人经罢病虎纵横。
【注释】
愁:忧愁。盘涡:漩涡。鹭浴底心性:鹭鸶在水底洗羽毛。独树花发自分明:只有树上的花朵才开得清秀,其他都显得暗淡无光。渭水秦山:渭河、秦岭一带。罢病虎纵横:指战乱使百姓疾病缠身,横冲直撞。
赏析:
此诗是杜甫晚年的作品。诗人在成都草堂定居后,过着比较安定的生活,心情较为平静舒畅,因此他写下了这首《秋兴八首》组诗,借秋天景物抒发自己壮志难酬的悲愤。
前四句写景。“江草”,即岸边之草丛;“日日唤愁生”,说江边的草丛天天催人愁上心头;“巫峡泠泠非世情”,说巫峡的水流声不是人间的声音;“盘涡”,“鹭浴底心性”,说漩涡中洗羽毛的鹭鸶和流水中的鱼一样,都是无心于世俗名利而自然成性的;“独树花发自分明”,说只有树上的花朵才开得清秀,其他都显得暗淡无光。这些描写,既突出了作者对自然景物的敏锐感受力,又表现出他对世俗名利淡漠处之的态度,从而烘托出诗人内心的闲适之情,为下文抒情作铺垫。
后四句抒情。“十年戎马暗万国”,这一句概括了诗人从青年时代到安史之乱爆发前的十年间的经历和遭遇:在这漫长的十年中,诗人奔波于蜀地,辗转于剑阁、梓州等地,经历了战争的洗礼,目睹了国家命运的沉浮,体验了战争带给人民的灾难。“异域宾客老孤城”,说客人们因战争滞留在荒凉孤城里,成了异乡的客人;“人经罢病虎纵横”,说人们因为兵火连天而疾病缠身,横冲直撞。这里既写出了战争造成的严重社会后果,也反映出诗人对于战争给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的同情和关注。
全诗结构严谨、层次分明而又错落有致,以写景起,以抒情结,中间穿插叙事,脉络分明。诗中所写景物清新明丽,色彩斑斓,如“江草”、“巫峡”、“盘涡”、“鹭浴”等词语,生动形象;所写情感深沉哀婉,意境开阔,如“独树花发”与“异域宾客老孤城”等句子,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