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阶下月团团,洞房如水秋夜阑。
吴刀剪破机头锦,茱萸花坠相思枕。
绿窗寂寞背灯时,暗数寒更不成寝。
【注释】
梧桐阶:指台阶前种有梧桐的庭院。月团团:月亮圆圆。洞房:新婚夫妇的房间。
吴刀:吴地出产的刀具。剪破机头:把织锦的机头剪开。茱萸花:一种植物,其果实可入药,古人常用以辟邪。这里借指妻子,因妻子姓吴,所以称茱萸花。坠相思枕:被相思之情所折磨。
背灯时:夜晚一个人独自面对孤灯的时候。寒更:寒冷的更漏声,指夜里值班报时的人。不成寝:睡不着觉。
【赏析】
这是一首咏人闺怨诗。诗写一位少妇在秋夜独守空房时的愁思和苦闷的心情,通过她对丈夫出外征战的思念,表现了古代妇女的不幸与痛苦。全诗语言朴实自然,情感真挚动人,是一首流传甚广的名篇。
首句点明时间,次句描绘人物所处的环境与心境,为第三句铺垫。“秋夜阑”即秋夜深了。“吴刀”代指丈夫的剑。“机头”泛指南方产的蚕茧丝线。这两句是说,月光如洗,照得庭前梧桐树的影子也显得十分明亮,而洞房里却只有一汪清泉般的水,秋夜已过了很久。
三、四两句描写的是室内情景。“吴刀剪断机上锦”,说明女子正在纺织;“茱萸花”即茱萸囊,用来盛放佩带的艾草。这两句是说,因为思念之情难禁,所以用吴地的剪刀将织就的锦缎剪开。“相思枕”,即枕头,上面绣有茱萸花,用来寄托自己的思念之情。这两句是说,因为思念之情难禁,所以只好把绣着茱萸的花的枕头摔在地上。
五六两句写女子独自面对孤灯时的寂寞与痛苦。“绿窗”指女子的闺房。这两句是说,女子独自面对着孤独的灯火,默默无言地数着更漏声,可是却不能成眠。“寒更”指冬夜中的更鼓声,更夫每隔一定时间敲打一次,用以报时。这两句是说,女子独自面对着孤独的灯火,默数着冬夜中更夫敲打的更响次数,但仍然无法入睡。
末两句写女子的悲凉与哀怨。“暗数”二字表明女子的心事无人能懂。这两句是说,女子独自默默地数着那更夫敲打更的次数,然而还是难以成眠。
此诗运用白描手法,刻画出一位少妇深夜独守空房时的苦闷与无奈,以及她对远役丈夫的深深思念,生动传神地表现了古代妇女的悲惨境遇。诗中没有一句直接抒写思妇的怨恨情绪,而从她独守空闺、孤灯伴影的情景入手,通过对月夜、秋风、寒更等景物的刻画,烘托出主人公内心的孤凄与悲愁,使读者能够从中体会到她的内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