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阶霜候早,松露穸台深。
魄散珠胎没,芳销玉树沈。
露文晞宿草,烟照惨平林。
芝焚空叹息,流恨满籯金。
【注释】
兰阶:庭院。霜候早:天还未亮,霜已经降临(指丧事已过)。松露:古时称“松膏”,用柏木或桑木烧成的灰汁,用来涂棺木防腐。穸(xi x):土穴。魂散:灵魂离散。珠胎:珍珠般的胎儿,指遗腹子。玉树:指树木。生:活着的。芳销:芳香消歇。晞宿草:指草上的露水干后。烟照:指烟雾中的火光照亮了平野。芝焚:用灵芝来祭祀亡灵。空叹息:徒然地叹息。流恨:流不尽的悲痛和怨恨。籯(xuàn)金:盛着金银珠宝的箱子。
【赏析】
这首诗是诗人为裴录事的儿子服丧而写的。诗中表现了作者对裴录事儿子的哀悼之情。全诗四章,每章八句,以“殇”字起首,“殇”字为诗眼。此诗前两句写景,描写的是裴氏之子夭折后的情景。后八句抒情,表达了自己对死者的哀思和对生者的劝慰。
首章写景,渲染气氛,烘托心情。“兰阶霜候早”,“兰阶”,指庭院,这里借“兰阶”代指家院门阶,“霜候早”点明时间已是清晨。“松露穸台深”,指在墓地埋葬后,坟上长满了青草,“松露”指松脂;“穸(xi x)”指墓穴;“深”即深埋入土中。这两句写出了丧事过后的凄凉景象。
次章抒发哀伤。“魄散珠胎没,芳销玉树沈。”魂魄消散,珠胎也随亡儿而去,芳华消逝,连那棵大树也凋零了。这三句写出了死者生前的不幸遭遇。
第三、四章抒写悼念之情。“露文晞宿草,烟照惨平林。”露水滋润着枯草,烟雾照映着惨淡的树林。这两句写景,既与前面的“兰阶”、“松露”相呼应,又与末章的“芝焚”遥相呼应。
第五、六章写祭奠亡者。“芝焚空叹息,流恨满籯金。”灵芝被烧毁了,徒然地叹息,满怀的悲痛和怨恨填满了珍贵的金器。这两句既表达了作者对亡儿的无限怀念之情,也表明自己无法抑制内心的悲伤,只好用贵重的礼品来祭奠死者。
整首诗情真意切,语言质朴自然,风格朴实无华,不假雕琢,体现了作者深厚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