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陟山椒下碧湾,篮舆竟日剧千盘。
伤心四起经行旧,那复当年彩袖班。
【注释】
冯岭:古地名,在今陕西省宝鸡县南。
山椒:山腰。
篮舆:竹轿。
千盘:山路曲折盘旋。
伤心:指因景生情,触动往事。
彩袖班:歌舞伎女所穿彩色衣袖。
【赏析】
《过冯岭感旧》:登上冯岭,凭吊故人,不禁感慨系之。
首句“危陟山椒下碧湾”,写登山之险与景色之秀。冯岭,古地名,在陕西省宝鸡县南。《水经注》云:“冯岭,一名冯亭。”又云:“冯亭有涧水通于渭。”即此诗所咏之地。“危陟”二字写出登山之难,突出了冯岭的险峻。“山椒”,山间的低洼处。“下碧湾”,即指从冯岭脚下往北望,那绿树成林、山环水绕之处,正是著名的渭河之滨,也就是诗人的家乡渭城。“山椒下碧湾”,是全诗写景开篇。
二句“篮舆竟日剧千盘”,写登临所见。诗人由冯岭之高而远眺,看到山下渭水蜿蜒曲折,如同千条白练缠绕着山脚,于是感叹不已。“竟日”,一天之内;“剧千盘”,形容山路崎岖。“篮舆”,即轿子,这里泛指小轿。“竟日”二字表明时间之长,足见山路之陡和路途之难。一个“剧”字,既写出山路之曲,又表现了作者的心情之急。
三、四两句“伤心四起经行旧,那复当年彩袖班”,抒发了怀旧之情。“伤心”,指触景而生之情事。“四起”,指四处皆是,遍地皆是。这一句化用了王勃《滕王阁序》中“伤心千古”的典故,意思是说处处触目惊心,使人伤心欲绝。“经行旧”,指经过旧地或昔日曾来过的处所。“彩袖班”,歌舞伎女所穿的五彩袖子。“当年彩袖班”,是说昔日的歌妓舞女们穿着五彩的衣袖翩翩起舞,歌声悠扬婉转,为人们带来欢乐。这两句是全诗的主旨所在,也是诗人感情的集中表现。“伤心”二字承上启下,把上下句有机联系起来。“四起”一词则使读者联想到诗人在冯岭山腰看到的那一片片翠绿的树林以及潺潺流淌的清泉。这清泉仿佛就是他心中的哀乐之流,它从四面八方涌来,冲击着他的心灵。“伤心四起”这一形象的比喻,不仅使景物活起来,而且将诗人的感情表现得淋漓尽致。“经行旧”则表明诗人是在游览名胜古迹时触景生情,回忆起过去与歌妓舞女们同游的情景。“彩袖班”是歌舞伎女们的代称,诗人通过她们的装束,联想到自己昔日在长安城中的游乐生活。“当年彩袖班”中的“班”字是动词,意为排列,排演歌舞。这句的意思是说当年的歌舞伎女们穿着五彩的衣袖翩翩起舞时,歌声悠扬婉转,为人们带来了欢乐。
综观全诗可见,诗人以高度凝炼的语言和富有感染力的形象描绘了冯岭山势的险峻、渭水风光的美丽以及自己的游历经历。尤其是最后一句“当年彩袖班”,用典新颖贴切,言简意赅,表达了对昔日繁华生活的回忆和怀念之情,给人以美的享受和启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