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寻屏迹到猿啼,云满山前花满溪。高峰壁立七十二,风生两腋天可梯。
炼师两鬓东风黑,绀天不流月光白。檐牙咬雨昨已晴,松幄张空夜瑟瑟。
兴浓抱石玄以轻,得意七弦横玉绳。膝头指弄响玲玲,灿然夺目三十星。
初如雨滴芭蕉夜,久坐梧桐猿啸罢。宛然幽涧听鸣泉,偶杂修篁戛清夏。
先疑易水渡荆轲,已转似劝无渡河。美人金帐别项籍,壮士铁笛吹孟婆。
不然双雉两南北,或者妇牵苏武服。弦中何似湘妃怨,指下为甚明妃哭。
又非林下感蟏蛸,更匪胡笳叫晚秋。自然雁声下遥塞,忽觉蝉噪过南楼。
君休弹终我畏听,满怀今古兴亡病。苍梧云愁虞舜远,鼎湖云出轩辕冷。
一声一声复一声,不管世间银发生。弹尽天涯夕阳影,又向山中弹月明。
胡长卿,去已久,韩飞琼,无此手。玉帝闻未曾,人间空白首。
【赏析】
这是一首七绝。诗题一作《听赵琴士鸣弦》。
首联:听赵琴士的演奏,我寻找屏迹,到猿啼的地方。“我寻屏迹到猿啼”,写诗人在聆听琴声中,仿佛进入了一个神奇的境界,那山间猿啼之声,似乎也随着琴音而变得悠扬起来。“云满山前花满溪”,这一句是描写琴声所带给人的美景。
颔联:琴声高亢激昂,犹如高峰壁立,气势恢宏;又如风生两腋,使人感到天地仿佛就在脚下。“练师两鬓东风黑”一句,既指琴师,也指春风。春风劲吹,使得琴师的发鬓都显得乌黑了。“绀天不流月光白”一句,形容夜色中的月光皎洁如练。
颈联:琴声如同檐牙咬雨、松幄张空,夜瑟瑟的意境,让人感到宁静而又深沉。
尾联:琴声时而高昂激越,时而低沉婉转,让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仿佛在聆听一段历史的回音,让人感叹不已。
【注释】屏迹:屏住脚步,不向前去。猿啼:猿猴的啼叫声。鼎湖:即鼎湖仙岛,相传为黄帝炼丹之处。湘妃:传说帝舜南巡死于苍梧,其弟禹继位后,葬于九疑山,湘水为之断流。明妃:指王昭君。蟏蛸(huòshāo):蛛类。胡笳(héchá):《胡茄》是一种管乐器。《胡笳十八拍》,古曲名。
【译文】
我寻屏迹到了猿啼的地方,云遮雾绕满山前,满溪鲜花怒放。高峰壁立七十二,风生两腋天可梯。
炼师两鬓东风黑,绀天不流月光白。檐牙咬雨昨已晴,松幄张空夜瑟瑟。
兴浓抱石玄以轻,得意七弦横玉绳。膝头指弄响玲玲,灿然夺目三十星。
初如雨滴芭蕉夜,久坐梧桐猿啸罢。宛然幽涧听鸣泉,偶杂修篁戛清夏。
先疑易水渡荆轲,已转似劝无渡河。美人金帐别项籍,壮士铁笛吹孟婆。
不然双雉两南北,或者妇牵苏武服。弦中何似湘妃怨,指下为甚明妃哭。
又非林下感蟏蛸,更匪胡笳叫晚秋。自然雁声下遥塞,忽觉蝉噪过南楼。
君休弹终我畏听,满怀今古兴亡病。苍梧云愁虞舜远,鼎湖云出轩辕冷。
一声一声复一声,不管世间银发生。弹尽天涯夕阳影,又向山中弹月明。
去已久,韩飞琼,无此手。玉帝闻未曾,人间空白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