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手为云覆手雨,自昔尝闻少陵语。
年来雅道更萧飒,反眼朋游成越楚。
便当续草绝交论,谁与重寻怀旧赋。
一洗衰风振颓败,我为使君高此举。
故人流落死未葬,稿殡萧萧泣行路。
破棺露骨沙草秋,纸钱号风白日暮。
伤心重念百年交,洒涕亲营一抔土。
送丧不烦司隶传,择地当邻烈士墓。
龟趺大字日星焕,马鬣新封鬼神护。
恩流枯胔河海深,气激顽夫金石沮。
渍绵高义古所尚,挂剑初心吾敢负。
张陈未死已相贼,笑彼安能保身后。
九原可作定慨然,想见沾衿泪如注。
清沟突起惊创见,绣被吹来自何许。
区区论报未足道,此段徒能戏儿女。
沧溟可涸山可磨,我诗自可传千古。
【注释】
翻手为云覆手雨:比喻玩弄权术,反复无常。
便当续草绝交论:应当继续写绝交书。
高其风义:赞扬其为人的高尚品德。
萧飒:萧条衰败。
越楚:春秋时,吴国与楚国相争,互有胜败,后来泛指两军对峙的局面。
一洗衰风振颓败:彻底消除颓败的习气,振奋精神。
重寻:重新寻找。
一抔土:坟上的一小堆土,表示薄葬。
不烦司隶传:不用官府去传达。
择地:选择墓地。
龟趺:刻有龙龟的石碑。
马鬣:马鬃上系着的玉质装饰。
恩流枯胔河海深:恩泽如河海水般深远。
气激顽夫金石沮:激发了顽固的人也为之动容。
渍绵高义古所尚,挂剑初心吾敢负。张陈未死已相贼,笑彼安能保身后:浸染于绵帛的高洁道义是古代人所推崇的,我当初立志要像古人那样做官,现在虽然已经死了,但也不能忘记自己的誓言。张陈未死已相贼,笑彼安能保身后:张陈(即张华、陈寿)两人还没有死,就相互残害,他们怎么能保住自己的尸骨呢?
九原可作定慨然,想见沾衿泪如注:九泉之下可以做个定案,想到此,我不禁伤心落泪。
沧溟可涸山可磨:沧海变成干涸的湖,高山也能磨平。
清沟突起惊创见:清澈的小溪突然涌出,使人感到惊异。
绣被吹来自何许:绣被吹开后,不知从何处而来。
区区论报未足道,此段徒能戏儿女:我写的这些诗文,只不过是为了安慰自己,不值得说。
沧溟可涸山可磨:沧海变成了干涸的湖泊,高山也被磨去了棱角。
我诗自可传千古:我的诗歌自然能够流传到千秋万代。
【赏析】
这是一首悼念好友铃兵李侯的诗。作者在这首诗中对友人的不幸遭遇深表同情和哀悼,同时赞扬了死者的高风义节。全诗情感沉痛,笔力雄健,语言流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