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贱生理，嗜书彊解事。
长怀希南风，趋数惭北鄙。
乾坤双鬓改，日月寸心死。
誓从鹿豕游，乃复叨一第。
两年三作别，云雾生马耳。
临平二月春，花事归桃李。
独寻处士梅，三肃湖边水。
一官未得仕，畏首复畏尾。
旁观未知羞，自愧已无地。
悬知簪绂禽，扰扰事万起。
终当绿雾中，友彼乘龟子。
南柯不世勋，仅足雄众蚁。
【译文】
少年时，生活艰难，嗜书如命，强解世事。
我总想效法南风，驱策着北方的鄙陋。
鬓发苍苍已两鬓斑白，心中日月却依然如故。
发誓要追随那些像鹿与豕一样游逸的人，却又终于考中了一个功名。
两年三度离别，如同云雾笼罩马耳山。
临平二月里，正是桃李花事，满城春色。
独自寻访那处士梅，三肃湖边清流潺潺。
一官未得做，畏首畏尾，不敢轻举妄动。
旁观者不知羞愧，我却惭愧无地自容。
悬知那些簪绂官，忙忙碌碌，惹是生非。
终将绿雾之中去，与他们同乘大龟子遨游。
南柯郡不世之勋业，仅足以使群蚁雄视。
【注释】
- 少年贱生理：少年时，家境贫寒，地位低下。
- 嗜书彊解事：酷爱读书，勉强应付世事。
- 趋数惭北鄙：趋附权贵而使自己感到羞耻。指追求功名富贵。
- 乾坤双鬓改：天地间（乾坤）两鬓都变白了。
- 日月寸心死：形容心情抑郁、悲愤。
- 誓从鹿豕游：发誓要象鹿和猪那样自由自在地游玩。
- 乃复叨一第：却又终于考中一个官位。
- 两年三作别：指诗人在官场上任职两年，多次被贬官外放。
- 云雾生马耳：比喻仕途险恶，令人忧虑。
- 临平二月春：临平（今杭州），二月春暖花开，景色优美。
- 花事归桃李：春天的花事都归于桃花与李花。
- 独寻处士梅：独自一人寻找隐居处的梅花。
- 三肃湖边水：三次肃清湖水，即三次治理政事或政务。
- 一官未得仕：还没有得到官职，没有当官。
- 畏首畏尾：形容胆小怕事，顾虑重重。
- 簪绂禽：比喻官吏。
- 扰扰事万起：纷乱不已，麻烦接踵而至。
- 终当绿雾中：终当于绿荫浓密之中。
- 友彼乘龟子：以他为朋友，就像《庄子》中的“乘赤螭”故事。赤螭是一种神兽，乘赤螭就是骑在龙背上。比喻高才之士。
- 南柯不世勋：南朝刘义庆《世说新语·排调》：“谢公始有东山之志，后严命屡降，势不获已而为之。于时名士多率王谢子弟登堂，少加赏会。”“南柯”指东山。
【赏析】
这首诗写于元和十年（815）。当时，白居易任江州刺史。诗中表现了作者对当时政治黑暗的不满，对官场的厌倦以及对山林自然的向往。全诗风格清新，语言浅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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