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撼鸡鸣万家起，月下纷纷白袍子。
提壶挈榼春游闹，擎箱擐箧谁家徙。
通衢隘塞行人绝，露坐欠伸奴跛倚。
远闻雷噪轰应答，近亦汹汹殊聒耳。
轧然棘户破晓色，阵脚忽移去如蚁。
壮夫先入护几案，儒雅雍容行且止。
垂髫趁鬨未知苦，戴白相持叹衰矣。
自从明诏到郡国，士出深山集城市。
但能操笔不曳白，秋榜人人都准拟。
分明结社战所兵，投合主司谁得髓。
昨科试人今或亡，三年场屋能消几。
功名信分置勿言，身健频来已堪喜。
槐黄早脱吾侥幸，因送儿曹得观视。
傍人休笑李秀才，三十年前亦如此。
【译文】
钟声惊动鸡啼，万家起床；月下有人提壶挈榼春游。
提箱穿箧的谁家搬家？通衢狭窄，行人断绝。
远闻雷响轰鸣应答，近也汹涌喧哗。
棘户轧然破晓色，队伍忽移去如蚁。
壮士先入守护几案，儒雅雍容行将止。
孩童趁乱不知苦，老人相持叹衰矣。
自从明诏到郡国，士出深山集城市。
只要执笔不曳白，秋榜人人都准拟。
分明结社战斗所兵，投合主司谁得髓？
昨科试人今或亡，三年场屋能消几？
功名信分置勿言，身健频来已堪喜。
槐黄早脱吾侥幸，因送儿曹得观视。
旁人莫笑李秀才，三十年前亦如此。
【注释】
①观入：观察进入。②钟撼鸡鸣：指钟声响彻鸡鸣，天刚亮。③月下纷纷白袍子：指月夜下的人们纷纷穿起白色的衣服。④擎箱擐箧：指提着箱子、盒子。⑤通衢隘塞：指四通八达的道路被堵塞了。⑥奴跛倚：指奴仆跛着脚靠墙坐着。⑦雷噪轰应答：形容远处雷声滚滚，犹如应和。⑧通体：通体皆动。⑨“戴白”句：指老翁白发满头，相互扶持，感叹衰老。⑩“自从”四句：指自从朝廷颁布诏书以来，读书人在地方郡县中聚集起来参加考试。⑩“但能”二句：只要能够写一手好文章，不被拖累，就能取得功名。⑩结社战所兵：指结为同乡会，互相策应。⑩投合主司：指投合主考官的意思。⑩昨科试人：指去年参加考试的人。⑩消：消磨。⑩幸：幸运。⑩槐黄：指槐树发黄。比喻秋天。⑩“旁人”三句：指旁人不要嘲笑李秀才，三十年前他也是这样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