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醪不许买,兵酝未尝得。
愁杀避俗翁,甘为独醒客。
缘何魏夫子,心仁生悯恻。
双壶辄分送,涸鳞被甘泽。
铛杓再施设,并欲醉君德。
百川供长虹,叱咤天地窄。
尽从秋水来,大笑问河伯。
胡为辨牛马,滟滟浮月魄。
【注释】
谢魏户曹惠酒:谢,感谢;户曹,官府的小吏。杜甫在夔州时,曾向当地县令献诗求官,县令没有接受。后来他到成都,住在魏县(今四川广元县)客店里,受到县吏的款待。魏县令叫杜少府,当时任户曹。杜甫写这首诗表示感谢。
官醪(láo)不(bù)许买,兵(bīng)酝(niàng)未尝得。
指官家酿造的美酒不能买到,民间酿造的军用酒也买不到,只好喝一些劣质酒。官家和军队都以饮酒为戒律,所以这里说“未得”。
愁杀避俗翁,甘为独醒客。
“避俗翁”,指避开世俗之人。杜甫自比为“独醒客”,意在说明自己虽身处乱世,但并不随波逐流。
缘何魏夫子,心仁生悯恻(cè)。
魏夫子,即魏县令。心仁生悯恻,意谓魏县令心地善良,对杜甫的处境表示同情。
双壶辄分送,涸(hé)鳞被甘泽。
“双壶”指两壶美酒。“涸鳞”比喻杜甫处境艰难。意思是说:魏县令见杜甫如此穷困可怜,就把自己家的美酒给杜甫送去一壶,又把家里的鱼给杜甫吃两条。
铛杓再施设,并欲醉君德。
“再施设”指重新摆开餐具。“君德”,指魏县令的恩德。这里是说:我又要你喝酒了,希望你好好报答我的恩情。
百川供长虹(hóng),叱咤(chì zhà)天地窄。
百川,指众多的江河。长虹,指天上的大彩虹。“叱咤”是发怒的意思。意思是说:无数江河汇成大海,天上的长虹飞过天空,使天地变得狭小起来。这里形容魏县令的恩德大,影响深远,连天地都要变小一点来衬托魏县令的恩德。
尽从秋水来,大笑问河伯。
“从秋水”,即从秋天的水边。河伯,神话传说中的北海之神。意思是说:魏县令的恩德就像从秋天的水边流来一样,滋润着大地。杜甫听到后,禁不住大笑,并质问黄河之神:“你为什么笑我?”这是说:魏县令的恩德像黄河一样深广,黄河之神应该感到羞愧。
胡为辨牛马,滟滟浮月魄。
为什么。辨,分辨。牛马,指贫贱者。月魄,月亮的圆形影子。意思是说:为什么要分辨出什么是牛,什么是马?月亮的影子浮在水中,多么美丽!这里用反问的语气,表达对魏县令的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