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白发卧扁舟,死尽中朝旧辈流。
万里关河孤枕梦,五更风雨四山秋。
郑虔自笑穷耽酒,李广何妨老不侯。
犹有少年风味在,吴笺著句写清愁。
【注】萧萧:白发飘飞的样子。扁舟:小船。郑虔:唐代诗人,字少府,成都人,官左拾遗、工部员外郎、秘书监。李广:西汉名将,曾为陇西成纪(今甘肃陇西)人。后封为“飞将军”,以功大封候,后因失律,被免官。
【赏析】这是一首写羁旅之思的七绝。诗中抒发了作者对故土的思念之情。首联写自己年老多病,卧舟而卧;颔联借杜甫《梦李白》诗意抒写自己孤寂之感;颈联借用两个典故,写自己怀才不遇之悲,尾联写自己虽老犹有童心,仍怀少年情趣。
首句开门见山地表明了作者的年纪与身份,点明题意,是全篇的总领。“萧萧”二字,形容满头白发,使人想起“霜鬓”。这里又兼有漂泊江湖之意。次句承首句而来,说到了年华易逝,功名不就,所以“死尽中朝旧辈流”了。这两句一气呵成,既写出了岁月流逝之快,又表达了自己壮志未酬、报国无门的苦闷和失望。
三、四句写自己的孤寂和凄凉。前一句写梦到万里外的异乡关山,梦醒时已是“五更风雨四山秋”。这里的“关河”,指作者所居之地。“万里孤枕”即“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意思,形象地表现了作者客游他乡的孤独寂寞之感。后一句化用李广事典,李广年老失意,自叹不如李蔡等少年英才,但朝廷并不重用他们。作者以“何妨”二字,表达了自己虽有才学,却得不到重用的矛盾心情。
五、六句进一步抒写作者的感慨,“郑虔笑穷耽酒,李广何妨老不侯”,意思是说:郑虔虽然生活潦倒,但却能自得其乐,饮酒作乐;李广虽然年老不能得到重用,但他依然可以保有自己的清白节操。作者在这里用了两个典故。一是郑虔的故事;一是李广的典故。“笑”字说明李广虽然不能得到重用,但还能保持自己的节操。
最后两句,“犹有少年风味在”,“犹”字有保留的意思。这里说的是:即使我老了,但仍然保持着年轻人那种纯真的心态。“吴笺”是指古代的一种书写用纸,“著句写清愁”是说自己在信札中抒发自己的愁绪。这两句的意思是说:尽管我已年老,但我仍保持着少年时的纯真心态,还在写信寄托自己的愁绪。
这首诗语言质朴自然,意境深远含蓄。全诗从开头的“萧萧白发卧扁舟”一直写到结尾的“犹有少年风味在”,中间过渡得很自然,没有突兀之感,读来流畅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