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雨萧萧集瓦沟,空阶点滴送清愁。
何由乞得须臾睡,直到窗明滴未休。

【注释】

萧萧:形容雨声,像风中的树叶相互碰撞。集:聚积。空阶:空荡的台阶。

何由乞得须臾睡:怎样能求得片刻的休息?须臾:一会儿。

窗明滴未休:直到天明,雨声还在不停地滴答。

【赏析】

这是一首写雨景抒怀的七言绝句。首句写暮雨潇潇洒洒地落下来;次句写雨点从屋瓦上点点滴滴地落下,好像把人心中的愁情也滴落下来一样;末句说,我多么希望能有一刻的休息啊!可是一直到天亮,雨声还在不停地滴答着,好像永远也停不下来似的。全诗写得十分细腻,感情十分真挚。

这首诗的意境是优美的,但诗中也有使人感到凄凉、寂寞的成分。诗人在暮色沉沉中独自伫立,听着雨声,看着滴落的雨水,他的心情是沉重的。这沉重的心情是由于他看到“空阶”而引起的。“空阶”二字,不仅写出了雨势之大,而且还暗示了雨声之响,使读者仿佛看到了一幅空荡荡的台阶上,滴滴答答的雨声不断地从上面传来的景象。这样,诗人的愁思也就更浓了一层。

这首诗虽然写的是普通的景物——雨,但却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描写物象,而是通过物象传达出诗人的感情。所以,这首诗在写法上很讲究,它运用了比喻、拟人等手法,把景物写得栩栩如生,并由此抒发了作者内心的感受。

这首诗的构思很有特色。前两句都是写雨,第三句却转到自己的处境和心境上来。这种转折是很自然的。因为雨景与诗人的处境、心境之间是有联系的,如果只单纯地写雨景,那么,读者就会觉得索然无味。所以,第三句一转,就引出下文:“何由乞得须臾睡”,这就把读者引入到了诗人的内心世界。

“窗明滴未休”,这是最后一句,也是全诗的最后一笔。这句的意思是说:直到天明,雨声还不止息。这里,“未休”二字用得很巧妙。它不但表现了夜雨的绵绵不断,而且也表现了作者彻夜难眠的苦闷心情。

这首诗的语言朴实无华,但含蓄蕴藉,耐人寻味。例如,“暮雨萧萧集瓦沟”中的“暮雨”、“萧萧”两个词,就把雨声写得形象生动;“空阶点滴送清愁”一句,则通过“空阶”、“点滴”两个词,把雨声和人的心境联系在一起,使读者能够感受到那“清愁”。此外,全诗没有使用一个“愁”字,但句句都在写“愁”,这也是值得注意的艺术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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