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风起海澨,浩荡东北来。
铁骑掠阵过,秋涛触山回。
老夫北窗下,坐守寒炉灰。
处世困忧患,万事学低摧。
便欲灭灯睡,门闭不敢开。
并海固多风,汝孱良可哀。
念昔少年日,从戎何壮哉。
独骑洮河马,涉渭夜衔枚。
【注释】
- 娇风起海澨:指强风刮起。娇,柔美,这里形容风力很大。
- 浩荡东北来:形容北风强劲、气势磅礴地从东北方向吹来。
- 铁骑掠阵过:形容骑兵迅速穿过战场。掠阵,即快速通过战场,掠,快速通过之意。
- 秋涛触山回:形容秋天的波浪撞击着山峦,波涛汹涌。
- 老夫北窗下:指诗人自己,老夫,自称。
- 处世困忧患,万事学低摧:在世上生活,遭受忧愁困扰,万事都要向低处看。
- 便欲灭灯睡,门闭不敢开:想要熄灯睡觉,却因担心有贼而不敢开门。
- 并海固多风:意思是说海边地势低洼,容易形成大风。
- 汝孱良可哀:你如此懦弱可怜。汝,你,指代自己。孱,软弱无力,这里形容弱小。
- 念昔少年日:回忆过去的少年时代。
- 从戎何壮哉:当兵时多么英勇呀。戎,古代对军队的一种称呼。
- 独骑洮河马:独自骑着洮河马。
- 涉渭夜衔枚:涉过渭河,夜间行军,不发出声音。含枚,口中含物以止声,防止喧哗。
【赏析】
此诗作于唐代开元年间(公元713-741年),是杜甫晚年的作品。首联“娇风起海澨,浩荡东北来”写狂风从海上刮来,其势浩大。“铁骑”两句则写狂风席卷而来,使战马奔驰而过;接着又描写秋风扑打山峦,使浪花翻滚。这四句诗把自然景观和战斗场面融为一体,生动而形象,表现了杜甫不畏艰险的精神和豪迈的气概。
中间两联“老夫北窗下,坐守寒炉灰”和“处世困忧患,万事学低摧”写诗人在北窗下,守着炉中的余烬,忍受生活的困苦和挫折。“便欲灭灯睡,门闭不敢开”,写出他内心的不安和恐惧。
末联“并海固多风,汝孱良可哀”和“念昔少年日,从戎何壮哉”则写海风强劲,地势低洼,易成大风。回想少年时代的英勇,如今已变得衰弱不堪。表达了诗人对过去岁月的怀念和对未来命运的感慨。全诗语言简练,意境深远,既展现了杜甫坚韧刚毅的性格特点,也表达了他对人生困境的深刻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