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饱艰苦,初年心已衰。
况今七十化,形惫聊支持。
头童渐不束,齿败馀墙围。
发落尚尔尔,齿豁良依依。
鱼蟹强剥啄,梨栗亦空施。
岂惟意倦怠,咀啮徒攒眉。
老妻谙其苦,饭颗必若糜。
佐以推饭物,批抹烦刀挥。
不知更十年,此身何可支。
昔闻张苍老,相国力乃疲。
金盘厌羔腻,玉乳环蛾眉。
至真瀹元精,芳润充丰肌。
闲出天下论,用为汉室奇。
我今何有哉,丰悴理所宜。
不然举此志,中有浩气怡。
外形以为得,彼美当虚辞。
我出生在艰苦的环境中,早年就感到精神疲惫。
何况现在我已是七十岁的老人,身体已衰败,勉强支撑着身体。
我的头已经变得童稚般地不整齐,牙齿也已经磨损,只剩下围墙那么高。
头发也掉得很厉害,牙齿也缺失很多,只剩下几根。
鱼蟹等硬物难以咀嚼,梨栗等软食也只能吃一点。
不仅意志消沉,连吃东西也要皱眉头。
妻子了解我的苦处,总是把饭做得烂糊状。
再拿什么佐餐,她都懒得动刀。
不知道还要过十年,我的身体怎么支撑得住?
以前听人说过张苍老了,丞相的职务已经十分吃力。
金盘里讨厌羔羊肉的味道,玉杯中喝的是美酒和蛾眉。
真正的美是清静无为,芳香滋润使人丰润饱满。
闲暇之余还谈论天下大事,用他的话来评价汉代的奇才。
我现在还有什么呢?我的精神憔悴也是理所应当。
否则,我就无法抑制自己的愿望,心中充满了浩然正气。
外在的形象虽然重要,但真正美好的东西应当是虚无飘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