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家抱瓮擅风流,更燎薰炉白雪楼。
鲁笔休分科斗字,蜀都且换鹔鹴裘。
仰天拊髀真为乐,倒载穿肠肯易愁。
欲鲙长鲸置雕俎,愿回北斗挹东流。
这首诗是唐代诗人李商隐的《为汝南公华州崔郎中简辞》。全诗如下:
劝石集贤饮
豪家抱瓮擅风流,更燎薰炉白雪楼。
鲁笔休分科斗字,蜀都且换鹔鹴裘。
仰天拊髀真为乐,倒载穿肠肯易愁。
欲鲙长鲸置雕俎,愿回北斗挹东流。
【注释】
- 汝南公:指崔群(724年—797年),字元亮,汝南郡人。唐睿宗时宰相、大臣。
- 集贤殿:唐朝官署名。掌刊缉经籍及召集天下文人学士于殿内讨论学问之要旨。
- 豪家:指豪门贵族。抱瓮:喻隐居不仕之意。擅:占有;垄断。风流:风采。
- 科斗:指汉字的篆书和隶书两种字体。
- 蜀都:指四川成都地区。鹔鹴裘:即披着野鸭羽毛织成的短上衣,俗称“貂鼠”。代指寒士。
- 仰天拍膝:仰天,仰首;拊髀,拍大腿。真为乐:真正快乐;倒载穿肠:形容痛苦难忍。肯易愁:当然愿意换掉忧愁。
- 鲙(kuà):切鱼取肉, 生切叫鲙,熟切叫脍。古代宴会常用生鱼作菜,故称生鱼为鲙;雕:雕镂装饰。这里指雕刻精美的食案。
- 北斗:北斗星的位置,古人认为其象征方位。挹东流:舀取天上的清泉。这里借指汲取知识与智慧。
【赏析】
此为一首送别诗。崔群是中书舍人,时任汝南公,在长安任尚书右丞。李商隐的朋友杜牧曾为相,而杜牧已罢相。李商隐因受牵连贬为开州(今四川省开县)司户参军,所以写此诗来表达自己对好友的祝愿。
前四句以豪放的语言赞扬崔群的高风亮节。“豪家”二句写他隐居不仕。“抱瓮”喻隐居不仕,“擅风流”,指豪家有超尘拔俗的风度。“科斗”二句写崔群学识渊博,能辨别各种字体,而且喜欢结交寒士,不拘一格地招纳人才。“仰天拊髀”(仰头拍大腿),比喻感慨良多,自得其乐,“倒载穿肠”则形容痛苦难忍,但仍然愿意承受。“欲鲙长鲸置雕俎”,意指渴望把巨大的鲸鱼切成薄片放在雕花的案上,“愿回北斗挹东流”,希望从北斗星那里舀取清泉。这两句用李白《将进酒》诗意:“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和“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等语,表现了作者豪纵不羁的个性和对友人前途的美好祝愿和深切的友谊。
后四句以豪放的语言表达自己对友人的期望和祝福。“鲁笔”、“蜀都”二句,指崔群不要像孔子那样用鲁国的文字书写文字,也不要像杜甫那样穿着蜀地出产的丝绵做外衣。《论语·子路》:“子曰:‘饱食终日,无所用心,难矣哉!不有博弈者乎?为之犹贤乎已。’”《史记·平津侯主父列传》:“赵人郭解以侠闻,喜交游诸侯,布衣之士皆争为之死。”《汉书·货殖列传》:“蜀地沃壤,……民庶并至。”杜甫《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布衾多年冷似铁,娇儿不眠啼到明。”以上三句都是说崔群应改用其他文体来记录自己的思想感情,以免成为后人讥笑的对象。“仰天拊髀”二句,意思是说崔群应当振臂奋起,挥拳击胸,以消除心中的郁闷,因为振臂奋起、挥拳击胸是消除痛苦的最佳方式。“欲鲙长鲸置雕俎”二句,意思是指崔群应像李白一样挥毫泼墨,创作出千古传诵的名篇佳作。“愿回北斗挹东流”二句,意思是说崔群应像北斗七星那样高高悬在天空,汲取天上的清泉来浇灌大地,使自己的思想光芒普照四方。这两句也是化用李白诗句的意思。《史记·天官书》:“北斗七星,所谓‘天之贵者’也。”《庄子·逍遥游》:“朝发轫于苍梧兮,夕余至乎县圃;欲少留此灵琐兮,日欲暮而雪纷。”这两句是说崔群应当像天一样高远,像北斗一样明亮。
这首诗虽然只有八句,却包含了丰富的情感和哲理,表达了作者对崔群的深厚友谊和美好祝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