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归未得,默坐废台闲。
居易衷肠结,安仁两鬓斑。
蜂御新蕊去,燕引旧雏还。
帐下谁更戍,旌旗出乱山。

【注释】

昆崙台:昆仑山名,在今新疆。戎兵:指吐蕃的兵士。居易:指元稹。《旧唐书》卷一百九十上《元稹传》:时李逢吉、裴度等用兵,以稹为左拾遗,使分司东都,充翰林学士。居易:即李商隐自称。两鬓斑:指年老。

【赏析】

这首诗是李商隐被贬至梓州(治所在今四川三台)时写的。当时元稹正在长安任宰相,他写了《代北征人歌》,并请李商隐为之和作一首。李商隐应命而作此诗。

开头两句“早登昆崙台望戎兵北归”,点明题旨,写自己登上昆仑山台子上,眺望北归的吐蕃军情。昆崙山是天柱,也是南面的天然屏障。诗人登上高台,望着北方,心情十分激动,但又无可奈何。

下面四句,写自己的感慨之情。“春风归未得”二句,写自己对春天的向往,盼望春风早日归来,让百花盛开,春光再现。然而,春天终究没有回来,自己只能默默地坐着。这一句表达了作者内心的苦闷、无聊和寂寞。“居易衷肠结”,“居易”就是元稹。“居易”二字下着两个双关语,一是“居易”与“无易”(即“不”)相对,二是“居”与“俱”相对,意思是说,我的心里已经结了愁绪。“安仁两鬓斑”,“安仁”指东汉末年著名文学家张衡。张衡字平子,南阳西鄂(今湖北宜城东南)人。他年轻时很有才气,后因遭党祸,被免官家居。《隋书》卷三十三《经籍志》载有《张衡赋》一卷。他的一生多灾多难,晚年更是穷困潦倒,两鬓生白发。这里借指自己的遭遇。“两鬓斑”就是形容自己年老,鬓发已白。

下面两句是写自己的心情:“蜂御新蕊去,燕引旧雏还。”蜜蜂飞去采花酿蜂蜜,燕子衔来泥巢育小鸟。比喻人们为了自己的生存、发展而去争取机遇,或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去争夺。诗人借用这两个事物的形象,写出了自己的心声。但是,这些美好的东西也像梦幻一样,转瞬即逝。所以,下面又接上两句:“帐下谁更戍?旌旗出乱山。”“帐下”指军营。这句的意思是说,现在军营中还有谁再去守卫边疆呢?“出”字暗含“去”。意思是说,现在军营中还有谁再去做戍守边疆的事呢?营中的将士们早已离去,只有旌旗从乱山中升起。

最后两句:“帐下谁更戍?”“旌旗出乱山”,既表明了作者内心的悲愤和不平,同时也表达了作者渴望建功立业、报效国家的愿望。

李商隐的这首诗是一首抒情诗,但写得非常含蓄、深沉、委婉。全诗语言简练,含义深刻,富有哲理性和艺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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