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何阔昔未有,拟遣苍头问安否。
果然示疾毗耶城,静看医方出吾肘。
平生豪气干青云,客疾来侵岂能久。
已知筋力却几杖,复见精神照窗牖。
花时倏忽风雨过,无语酬春愧颜厚。
管城端复束高阁,公不自倡谁为首。
俄惊肆笔出大篇,聊示作家三昧手。
我今方觉疾病婴,岂是同生值阳九。
镜中华发略相似,材具超人定非偶。
公今阔步蹑中朝,顾我一麾方出守。
如何江湖大国楚,笑谓曹郐言地丑。
似矜断木欲青黄,宁有长松生培塿。

【注释】

间:间隔。苍头:古代仆人的通称。毗耶城:即古印度国摩揭陀国,释迦牟尼在此讲经说法,故又称“佛国”。示疾:自称有病。青云:喻仕途或事业。几杖:用竹子编成的拄杖。管城:汉鲍宣曾任鲁国郡太守,因在管城当差而得名。材具:才能和资质。超人:超出一般人。中朝:朝廷。一麾:指持节出使,这里指被贬谪到地方任官。

【译文】

一间多么宽广啊,以前没有过。我想派遣家仆去问候一下你近来的病情如何。你果然假装自己生病了,住在毗耶城里。静下心来等待医生为你治疗。你的平生豪气直上青云,客居他乡的病痛怎么能持续长久呢。你已经知道自己体力已经衰弱,需要依靠几根竹杖支撑身体了。你还能看见自己的精神,照耀着窗子。正当花开花落的时候,忽然风雨飘过,你无言地对春天报以歉意。管城君现在又束手高阁,你不再亲自倡导,是谁为首?忽然间,你惊骇地挥笔写下大文章,这是为了向世人展示你的才情。我如今才感到疾病缠绕着我,难道我们同是遭遇不幸吗?我的镜子里华发已生,与你不相似,但你的能力超过常人,这难道不是天作之合吗?你现在大步阔步走进朝廷,我却只能离开京城担任地方官职。你怎么能够轻视江湖大国而嘲笑曹、郐两国呢?就像炫耀折断的木头想要青黄不接一样,哪里有长松树生长在培塿之上。

【赏析】

翁士秀,字元长,南宋初年人。宋太祖赵匡胤曾召其入朝,后被贬至建昌军(今江西南城)任司户参军。此诗当作于宋开宝三年(970)诗人被贬建昌之前,当时翁士秀正在家居养病之中。诗中表现了诗人对自己被贬的不满以及对未来命运的忧虑之情。

首联写诗人想通过仆人问候友人的情况。“阔”,宽敞。“问安否”意为问候朋友身体是否安好。诗人欲通过仆人探询友人的近况,表现出诗人对友人的关切之情。

颔联写友人装病的消息。“示疾”指自称生病。“毗耶”指梵语“摩揭陀”,意为佛教的发源地,即古印度国。诗人称友人假装生病住在“佛国”(梵语“摩揭陀”)里,可见诗人对友人的关心及对友人的担忧。“静看医方出吾肘”意思是说:静静地看着医生为自己治疗,希望早日康复。“肘”指手臂。“出吾肘”意谓医治好了自己的手臂。这句表明友人虽然装病,但是病情已经得到缓解。

颈联写诗人对友人的同情与理解。“材具”指才能和资质。诗人认为友人虽然身体虚弱,但才华出众,定不会平庸无奇。“定非偶”意为一定不是偶然的。这里诗人认为友人之所以能如此优秀,是由于他的天赋和才智所致。

尾联写诗人对自己的境遇进行反思。“阔步蹑中朝”意为迈着大步走向朝廷,“一麾”指一种官职。诗人认为自己现在正被贬谪到边远之地,而友人却可以高升到朝廷。“笑谓”意为嘲笑,“曹郐”指春秋时曹国与郐国两个小国。诗人认为友人现在正在受到别人的嘲笑。“笑谓”与“曹郐”都是诗人用来表达自己对友人的讥讽之意。“宁有长松生培塿”意为哪里有长松树生长在培塿之上。这句话是诗人用来讽刺友人现在的处境。

全诗通过对友人的关怀与对自己境遇的反思,反映了诗人对友人深厚的友谊以及对个人命运的无奈感慨,同时也表达了诗人对国家前途的忧虑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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