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头四海客,青眼几何人。
况复平生旧,端殊数面亲。
文声虽益振,仕簿亦何屯。
好在章江水,聊堪濯世尘。
【注释】
“呈唐德舆”:是向唐德舆赠送诗稿的意思。唐德舆,即杨汝士,曾任中书侍郎,后被贬为道州(今湖南道县)刺史,所以称他为“谪仙人”。兼寄:也指赠诗给可久。可久,即张九龄的朋友、诗人郑邕,字子云。青眼:用白眼看人。形容对人轻视或不放在眼里。文声:文学声誉。益振:更加振作。端殊:特别。数面亲:多次见面的老朋友。
【赏析】
这首诗是诗人在任道州刺史时写给他的好友、诗人张九龄和郑邕(字子云)的。当时诗人因得罪权贵而受到排挤,心情十分沮丧。这首诗是他在道州任上写的,以自况,抒发自己失意落拓的心情。
首句“白头四海客”,说自己已白发苍苍,成了四处漂泊的游子。“四海”,泛指天下,极言自己的漂泊无定,到处流窜。“青眼几何人”,意思是说,像我这样有才的人,如今能与谁相见呢?“青眼”,本义为黑色眼睛,这里借指朋友,表示友好,后来也用来比喻知己或对方给予热情的赏识。“青眼”在这里是反语,说成是“青色的眼睛”,是讽刺权贵们对我这样的人才视而不见,不予重视。
颔联写自己在政治生涯中的失意:“况复平生旧,端殊数面亲。”这两句说,我虽然与他们曾经有过一面之交,但现在却是生疏了。“端殊”,即迥然不同,意谓彼此之间已经没有共同语言。“数面亲”,是说曾经见过面。“端殊数面亲”,是说现在连一面之交也做不成了,这是极其沉痛的感叹。
颈联是说自己虽有文声,但仕途却很坎坷:“文声虽益振,仕簿亦何屯。”意思是说,我的文名虽然越来越响亮,但我的仕途却很坎坷。“益”,更加;“屯”,多而杂乱。这两句诗是说,即使我的文章声望越来越大,但仕途却越来越难走。
尾联写自己只能寄情山水,聊以自慰:“好在章江水,聊堪濯世尘。”这两句诗意思是说,好在还有长江的水可以洗刷世间的一切污浊。“章江水”是指湘江的支流,在湖南郴州东面。诗人在道州任上,正是湘江一带大旱,江水干涸,人民生活困难的时候,所以这两句诗是说,好在有江水可以洗刷世间的污垢,聊以自我安慰。
这首诗表现了作者失意落拓、怀才不遇的痛苦情怀,但也表现出作者旷达乐观的精神风貌。全篇感情深沉含蓄,笔调自然流畅,语言朴实无华,意境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