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乾风射眼酸,几棱远碧压眉攒。
芙蓉开彻徐娘老,杨柳疏来范叔寒。
何处素商调绿绮,谁家翠袖倚琅玕。
无情九辩浑抛得,却被天公画出看。

【注释】

一箭干风射眼酸:形容弓箭发射的劲力之大。

几棱远碧压眉攒:形容远处的青翠山色,仿佛是把眉毛都给压上了。

芙蓉开彻徐娘老:荷花盛开,就像徐娘老了一般。

杨柳疏来范叔寒:柳树疏落,像是范阳(今北京附近)的冬天一样寒冷。

素商调绿绮:指《清商曲》中的“素商调”乐曲。

谁家翠袖倚琅玕:指美人倚在玉制的栏杆上。

【赏析】

此诗为诗人于乾道三年(1167)春游建安(今福建建瓯)所作。诗中描绘了一幅春天山水景色图,并寄寓了诗人的人生感慨。

首联写景:“一箭干风射眼酸,几棱远碧压眉攒。”这是说,一箭射出,强劲的劲风扑面而来,眼睛感到一阵刺痛。那远处的山峦,仿佛是青色的眉毛,紧紧地压在诗人的眉头上。这两句用夸张的艺术手法,将春风劲吹的感觉和眼前景物的形象,表现得极为生动、形象。

颔联以物拟人,写荷花开放的情景,同时暗示出诗人的年老多病。“芙蓉”即荷花,这里代指人。荷花盛开,就像徐娘老了一般。“范叔”即范蠡,相传他隐居江湖时,曾泛舟湖中。“杨柳疏”,是指柳树疏密有致,如同范叔的风度。“范叔寒”,则是指范蠡的风度,像范叔一样的寒冷。这两句诗既写出了荷花盛开的景象,又巧妙地暗喻了诗人自己的年老体衰之状。

颈联进一步描写自然景色。“何处素商调绿绮,谁家翠袖倚琅玕?”这是说,那清脆悦耳的音乐《清商曲》中就有“素商调”,不知是谁家的女子正在弹奏?她靠在玉制的栏杆上,手舞翠袖,好像婀娜多姿的仙女。“绿绮”指的是古代琴名,“琅玕”是一种美玉。这两句通过描绘优美的音乐和美丽的女子,进一步渲染了春天景色的迷人之处。

尾联写诗人感慨人生易老。“无情九辩浑抛得,却被天公画出看。”这是说,我无心去听那些悲哀的歌曲,但是这些歌曲却无法逃避大自然的安排。大自然就像一位高明的画家,能够捕捉和刻画出人的一切变化。最后一句“却被天公画出看”,更是表达了诗人对人生无常、世事难料的感慨。

整首诗语言优美,意境深远,既有对自然景色的细腻描绘,又有对人生哲理的深刻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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