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黏残雪不胜清,可惜梢头欠月明。
影不横斜冰未泮,香微漏泄晓初晴。
餐毡苏武应同调,披氅王恭想再生。
忍冻保全清节在,为渠从此定交盟。
【注释】
梅花五首 其五:这是一首咏梅诗,写梅花在雪中枝干横斜,香清影寒,不惧严寒,傲雪开放。末二句借古人苏武王恭比梅,赞其高洁。
半黏残雪不胜清——半粘着的雪花,使梅花显得更加清香洁白。
可惜梢头欠月明——可惜的是梅花梢头缺了一轮明月之光,显得不够明亮。
影不横斜冰未泮——影子也不横斜,说明冰还没有融化。
香微漏泄晓初晴——香味也微微透出,透露出早晨初晴时分的气息。
餐毡苏武应同调——餐食毡毯的苏武,应该和梅花一样有节操。
披氅王恭想再生——披着斗篷的王恭,应该是要复活重生吧?
忍冻保全清节在——忍受寒冷,保持自己的气节。
为渠从此定交盟——为了它(指梅花)从此与它结成友好。
【赏析】
“半黏残雪不胜清”,前一句说残雪,后一句说花,是互文见义,都是写梅花。残雪未融,梅花却已盛开。
“可惜梢头欠月明”,这一句承上启下,用典。“梢头”即枝头,暗指梅花的枝条。“月明”指月色皎洁,暗指月光。这句是说:可惜枝头还缺一轮皎洁明亮的月亮啊!“梢”字既写出枝干,又写出枝叶,“月明”不仅写出了月色皎洁,而且写出了月光明亮照耀枝头。
“影不横斜冰未泮”,此句也是用典。“影不横斜”是指梅花的影子,不横斜,就是不偏斜。“冰未泮”是指冰还未融化,这里暗指严冬尚未过去。两句合起来是说:梅花的影子也不歪斜,可见梅花还没有被冰压弯,可见梅花还没有被严冬压弯!这两句话都是以梅花喻人,意思是说:梅花虽然不畏严寒,傲视群芳,但还没有达到超凡入圣的境界。
“香微漏泄晓初晴”,这四句话是写梅花的香气。“香微”是说梅花香味很淡。“漏泄”是说梅花的香气透过了窗户缝隙泄漏出来。这四句话的意思是说:梅花的香味虽然很淡,但也能透过窗户缝泄漏出来,让人感到一丝丝清香。这里用典,“漏泄”指漏香,是说梅花的香气能渗透出来。“晓初晴”是说天刚蒙蒙亮,天气就放晴了。这四句话的意思是说:梅花的香气虽然很淡,但也能通过窗口缝隙泄漏出来,让人感到一丝丝清香。天刚蒙蒙亮,天气就放晴了。
以上八句是写梅花的清香,下面几句是写梅花的颜色。“餐毡苏武应同调”,前一句是用典,“餐毡”是指苏武牧羊时吃毡毛充饥的故事。《汉书·苏武传》载:“(汉昭帝)数问(苏)武所在,曰‘本初(卫律)在汉’云。”《汉书·苏武传》:“武常为票骑将军李陵将军兵,作胡骑五十人……陵降,异等待遇之。……坐系阑候质……..乃幽武置大窖中,绝不饮食……”“餐毡”就是用这个典故。这四句话的意思是说:餐毡的苏武(苏武)应该和梅花一样有节操。“披氅王恭想再生”,“裳”,古代的一种衣服,用兽皮制成的。王恭是东晋名士。有一次他骑马经过江边,看见一个渔翁正在收拾网具准备回家休息,便招呼他一同去喝酒,酒喝到高兴的时候,王恭起身告辞,脱下外衣给渔夫披上,自己穿上蓑衣穿上鞋准备回家。渔夫很奇怪地说:“我正要收网回家休息,你怎么要走呢?”王恭回答说:“你的衣服太薄了,恐怕会感冒。”渔夫笑着说:“你的外衣太厚了。”王恭解释说:“我的外衣太薄,而你的衣服太厚,所以我要穿厚点的外衣回去。”后来,人们就把这种谦让叫作“王恭披裘”。这四句话的意思是说:披着斗篷的王恭应该是要复活重生吧?
“忍冻保全清节在”,这四句话的意思是说:忍受寒冷,保持自己的气节。这四句话是以梅花自喻,意思是说:梅花能够忍受寒冷,保持自己的气节。
“为渠从此定交盟”,这四句话的意思是说:为了它(指梅花)从此与它结成友好。“为”就是“因”的意思,“渠”就是“它”,指梅花。“定交盟”是说结为友谊,“渠”就是“它”的意思。这四句话的意思是说:因为梅花能够忍受寒冷,保持自己的气节,所以可以与它结为朋友。
这首诗共八句,每句都用典,且多用对偶的手法。如第一句用典,第二句写景,第三句写景、用典,第四句写景、用典,第五句写景、用典,第六句写景、用典,第七句写景、用典,第八句写景、用典。全诗结构严谨,层次井然,语言简练,意境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