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雁辞炎海,翩翩奈尔何。
鹧鸪留客甚,杨柳系人多。
异日梁溪曲,同谁渔父歌。
锡山泉最好,春酿寄岩阿。

【注释】

与雁辞炎海:与大雁告别,辞别炎帝的故乡。

翩翩奈尔何:我怎能不依依不舍地与你离别呢。

鹧鸪留客甚:鹧鸪鸟在鸣叫,似乎在挽留客人。

杨柳系人多:柳树垂挂枝条,好像许多游人都系上了缆绳。

异日梁溪曲:日后在梁溪演奏一曲乐曲。

同谁渔父歌:又该与谁共唱渔父的曲子了?

锡山泉最好:锡山上的泉水是最好的。

春酿寄岩阿:春天酿制的好酒,要寄给山中的亲人朋友。

【赏析】

此诗写友人严藕舟回梁溪(今属江苏苏州)时,作者送行的情景和感受。全诗以送别为题材,但构思巧妙,不直接抒发离情别绪,只是借景抒情,情景交融,委婉含蓄。

首句“与雁辞炎海”,即以“与雁”起兴,既点明了地点,又写出了季节,为下文作铺垫。次句“翩翩奈尔何”,即由雁的离去引出对友人的眷恋之情,而又不能直说,故以“翩翩”形容雁的飞翔姿态,并反用“奈何”一词,表达了一种无可奈何的心情。第三、四句“鹧鸪留客甚”、“杨柳系人多”,则是以物传情,以景达意,既描绘出了送别的环境,又写出了诗人的依依不舍之情。“鹧鸪留客甚”一句是说鹧鸪鸟在鸣叫,似乎在挽留客人,而“杨柳系人多”一句则是指柳树垂下枝条,好像许多游人都系上了缆绳,这既是实写所见景物,也是暗喻所思之人,从而更增添了惜别之意。

五、六两句“异日梁溪曲,同谁渔父歌”,是说以后在梁溪演奏一曲乐曲吧。“渔父歌”当指《渔父》:“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这是一首表现渔父安贫乐道、自得其乐生活态度的诗歌,后来被编入《诗经》的《小雅》。在这里,诗人以拟人化手法赋予这首古老的诗歌新的意境:梁溪水清澈见底,如同渔父所洗的丝带一般洁白;梁溪水浑浊见底,如同渔父所洗的草鞋一般污浊。这里既表明了送别之时的时节,也暗示出自己与严藕舟的志趣相投。

最后两句“锡山泉最好,春酿寄岩阿”,是说锡山的泉水最好,我要将春天酿造的美酒寄给山中亲人朋友。“锡山”一作“惠山”,都是江苏无锡的名胜古迹。惠山东面有惠山寺,西面有惠泉寺,两寺都以泉水著名。“春酿”即新酿的春酒。这两句是写诗人要将美酒送给友人,以此表达对友人的思念之情。全诗至此结束,但诗意却并未收尽。前六句主要写了诗人对友人严藕舟的眷恋之情以及对分别的无奈心情;后四句则写诗人希望友人回到家乡后能过上安闲自在的生活,以及自己要将自己的美酒寄给友人的愿望。

这首诗在艺术结构上采用了虚实结合的章法。前六句是实写,写眼前之景,抒眼前之情,而后四句则是虚写,写诗人心中之意、未来之愿。这种虚实结合,使全诗浑然一体,显得更加完整丰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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