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采禹阳阮隃枝,不求罗娇笼䈡干。
闻君方竹拂云霄,枝枝中矩堪把玩。
我生好入名山游,手中竹杖是朋俦。
阮隃只堪作长笛,笼䈡但可架高楼。
爱兹方竹坚如铁,出入扶持宜暮节。
进长居后退居前,令我不随人磬折。
贤人方之圣人圆,嗟余违世不知权。
但使乔松得本性,何须散木终天年。
与君向此筼筜掘,磊砢怜伊有正骨。
摩娑不减金琅玕,铿然爪甲声清越。
人间五岳好游嬉,莫教尚平婚嫁迟。
骑二茅龙君不羡,驾三青鸟吾不希。
但将方竹作双杖,与尔高高上翠微。
【赏析】
这是一首咏物抒怀的诗。陈明敬是当时有名的隐士,方竹是他亲手种植的。此诗就是诗人在陈明敬处看到这些方竹后写的。
开头四句写采方竹。“不”字用得妙极:“不”表示否定,但语气很柔和,含有褒扬之意。“不求”与“闻君”相对应。“罗娇笼䈡干”,指阮隃枝,一种细长柔软的竹子,常用于制琴,也用作乐器和扇骨。诗人说:“阮隃只堪作长笛,笼䈡但可架高楼。”这两句的意思是:阮隃枝虽然可以做成乐器或扇子,但是不能用来做杖。“我生好入名山游”一句,点题,说明陈明敬种方竹的目的。“我生好入名山游”,是虚写。诗人说自己喜欢游览名山胜水,而陈明敬却偏爱方竹。“手中竹杖是朋俦”,意思是说竹杖是他的伴侣和朋友,这里“朋俦”二字也值得玩味,“朋”是双数,“俦”也是双数,因此这里的“朋俦”是指两人结伴而行。
中间八句写方竹。“阮隃只堪作长笛”,意即这种竹只能做长笛,不能用来拄杖。“笼䈡但可架高楼”一句,意思说这种竹只能用来架高高的楼阁。“爱兹方竹坚如铁”,是说方竹非常坚硬,有铁一样的品质。“出入扶持宜暮节”,意在说这种竹可以用来扶持门户等,而且它能够经受得住岁月的考验。
最后六句写自己的态度。“贤人方之圣人圆”,意思是说像方竹一样的君子(贤人)比圣人还要圆满、完美。“嗟余违世不知权”,意思是说我这个人违背时俗,不懂得权变。“但使乔松得本性,何须散木终天年”,意思是说只要乔松保持其天然本性,何必要等到散木才结束它的一生呢?“与君向此筼筜掘,磊砢怜伊有正骨”,意思是说我们一起去挖掘这些方竹,它们的形状奇特,令人喜爱。“摩娑不减金琅玕,铿然爪甲声清越”,意思是说抚摸它们的表面光滑如玉,声音清脆响亮,就像敲击金磬一样悦耳动听。“人间五岳好游嬉,莫教尚平婚嫁迟”,这是对友人的劝勉和勉励。意思是说人间的五岳都是旅游胜地,希望你不要错过这个好时机去结婚生子。“骑二茅龙君不羡,驾三青鸟吾不希”,意思是说你不要羡慕骑二匹茅草做的龙去天上遨游,也不要希望骑三匹青鸟飞上天宫。
整首诗以赞美方竹起兴,然后写到自己,通过对比来突出自己的品格。全诗结构严谨,语言简练,富有哲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