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心久零落,捆屦傲江津。
丘壑撄怀满,乾坤独眼真。
垂纶消白日,倚杖看风晨。
不阻蓬荜兴,时从畎亩民。

【注释】

壮心:指远大的抱负。零落:衰退。捆屦傲江津:用“捆屦”比喻隐居,以“傲”形容不随俗而动、不趋炎附势的气节,江津为长江渡口,借指隐居之所。丘壑撄怀满:意思是说心中的忧思像被钩子刺伤一样充满了胸膛。撄怀满,即“胸膺满”。乾坤独眼真:意谓宇宙间只有自己的眼睛是真实的。乾坤,宇宙;独眼,喻指自己;真,真实。垂纶消白日:垂纶,钓鱼;白日,太阳。倚杖看风晨:倚着拐杖,看着早晨的风向,形容悠闲自在的心情。时从畎亩民:时,时常;畎亩,田间,泛指田野;民,百姓。

【译文】

壮志早已消磨殆尽,我只好把鞋子捆绑好,隐居在江边渡口。

心中忧虑满怀如山岳般沉重,只有天地间那一双眼睛是真的。

放下鱼竿,让白日悠悠而去,拄着拐杖看着清晨的风向。

我随时从田野中出来,与农民同乐,享受平民百姓的快乐。

【赏析】

此诗作于唐肃宗上元二年(761)作者晚年。诗人此时已年过半百,长期过着隐居的生活,对朝廷生活并不热心。这首诗表达了他退隐后恬淡闲适的生活态度和安闲自得的心境。

开头两句写自己隐居江滨,志向已经消磨殆尽。“壮心”一词,历来被人们视为一种崇高的精神境界。但是当这种壮志难以实现时,诗人便感到了极大的失望和痛苦。所以这两句诗就表现出了一种无可奈何的情绪。

中间四句则描绘了诗人的日常生活。他虽然不再去追求功名利禄,但却仍保持着一种闲适的情趣。“丘壑”是指深山老林,“撄怀”则是充满心胸的意思。在这里“撄怀”可以理解为“心怀”,也可以理解为“胸有成竹”。但无论怎样理解,都可以看出诗人内心的矛盾情绪。因为胸中充满了忧国忧民的思想情感,所以他不能不感到烦恼。而“乾坤独眼真”一句,则又表明了他对于真理的追求是坚定不移的。他认为只有真理才是真正存在的,而其他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虚幻的。

最后二句表现了诗人对劳动人民的热爱之情。“垂纶”是指钓鱼,“倚杖”是靠着拐杖,“风晨”是清晨的微风,“蓬荜”是草棚,“畎亩”则是田间。这二句写的是诗人在田园之间悠然自得的生活情景。他时时走出草棚到田里去劳作,也时而又坐在家中悠闲自得地品茗下棋。这二句诗表现了诗人的闲适之情和对劳动人民的深厚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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