繇来名艳倾天下,叠翠堆红春似画。才子多将藻思搜,佳人未易芳菲嫁。
张家之子字乔婧,螓首蛾眉花作面。淡淡春山黛晕娇,盈盈秋水波光溅。
等闲拾翠江南地,破瓜年纪多才思。妙舞蹁跹蝶乍翻,清歌缭绕莺初试。
彭郎故是怜香客,走马章台过紫陌。流霞潦倒许同倾,蛾眉黯淡教新画。
绣被香罗鸳梦遥,春去春来几暮朝。银绡绾就同心结,碧月和吹引凤箫。
自言恩重死生同,岂意分携东复东。愁山有路千重隔,恨海时将一线通。
秋光见月长相忆,可怜两病俱愁剧。西窗有恨游魂知,东浦无音飞梦觅。
只期终久共此情,那堪玉折更珠倾。巫峡风凄惟鸟语,梨园花落但猿声。
冰销艳骨香犹在,月冷梅妆梦不成。空使檀郎肠暗断,伤心无异雨淋铃。
嗟尔昔年才十九,占断繁华花与柳。霓裳化作不归云,飞遍罗浮仙洞口。

【赏析】

这是一组咏人诗,写一位名叫乔婧的少女。诗人通过描写她的容貌、服饰、才艺和遭遇,以及她与情人彭郎的情事,表现了这位少女对美好爱情的渴望和追求。全诗语言华美,用典贴切。在艺术上,此诗可称“咏人”之典范之作。

第一首《忆昔篇》,是写乔婧的美丽和才貌。首句说,自古以来,天下的女子都以艳丽的姿容闻名于世,而乔婧则更兼美貌如云。次句写春天的景色:百花盛开,翠色叠生,如同一幅画。第三句写男子们都以有才华的女子为对象,寻找自己的佳偶;而女子们却难以找到能配得上自己的好男人。第四句写张家之子,字号叫乔婧,他的螓首蛾眉,像花一样美丽。第五句写她的美丽:淡淡的春山般娇嫩,盈盈秋水般明澈。第六句写她的青春年华:就像随便拾取的鲜花,多才多艺而又多情。第七句写她的舞姿:翩翩起舞时,蝴蝶似乎要翻飞起来。第八句写她的歌声:清歌宛转悠扬,仿佛黄莺刚刚啼鸣。第九句写她的美貌:彭郎(这里指她的情人)对她真是爱怜备至,像走马章台一样,走过紫陌红尘,来到她的身边。第十句写她在春天里的生活,像流霞一般,有时也和着酒倾倒,有时也随着月亮升起而飘荡。第十一句写她的爱情:她说,自己对彭郎恩爱深厚,生死与共。没想到后来却因分道扬镳而痛苦不堪。第十二句写她的处境:愁苦的心情有千重万重的阻隔,恨海又常常将一线希望连接。第十三句写她的相思之苦:看到秋天的月光,就更加思念对方,可惜自己又生了两个疾病,病得更加严重。第十四句写她的幽怨之情:西窗外有怨恨,游魂知道她的心思;东浦外无音信,梦中寻觅她的倩影。第十五句写她的心愿:只愿永远和这个情意相投的人相伴在一起,哪堪受玉坠珠沉的痛苦啊!第十六句写她的悲哀:巫峡风凄凄地吹着,鸟语声声;梨园中落花纷纷,猿猴的哀鸣声声。

第二首《忆昔篇》,是写乔婧的遭遇和她对爱情的态度。首二句写她过去的年龄,当时只有十九岁,就已经名艳倾国了。第三句写她曾经占尽了繁华富贵,花柳争妍。第四句写她的美貌,已经化作不归的白云,飞遍罗浮山的仙洞口。第五句写她的命运:她的美丽已经成为了天上的霓裳羽衣,再也飞不到人间来了。第六句写她的悲惨遭遇:她曾经在霓裳羽衣中飞舞,但现在却只能在天上的仙境里飘荡,再也没有机会回到人间来。尾联写她的感慨之情:冰消瓦解后,芳骨仍然香郁;月冷梅妆梦不成。空使檀郎肠暗断,伤心无异雨淋铃。

这两首诗都是咏人诗中的典范之作,它们分别从不同的角度和侧面刻画了一个美丽而又不幸的人物形象。这种写法既符合中国古代诗歌的传统风格,又具有鲜明的个性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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