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有李生,北城有李生。东城太长北太短,两人好古俱天成。
东城磊落发半白,北城好酒兼好色。按歌往往低彩云,对酒时时欹白帻。
青楼冥冥高入天,下临大道横紫烟。楼前尽是会稽竹,扫日含风若寒玉。
盛夏五月天毒淫,云疏雪壁常阴阴。江中涛声日在耳,白莲紫榴开复深。
此时君正眠石床,层冰峨峨倾酒浆。脱巾大叫发至地,纵有狗窦谁敢望。
生也有舅列宿郎,好道今已归昙阳。口吟大洞已万过,犹在桃花县中坐。
昔时意气何壮哉,唾骂韩柳如驽才。忽思枯槁望八极,拂衣欲上中天台。
人生百年会有死,白日虞渊等闲事。绿箸自是天生成,世上行人若流水。
不如乃甥情太真,白眼不愿为仙人。遥望蓬莱那能去,但饮美酒骄青春。
东城有李生,北城有李生。
两地都有李姓的才子,但性格和志趣却各有所长。
东城的李生性格豪迈开朗,北城的李生则好色多情。
他们喜欢在青楼酒肆之间畅饮高歌,有时还带着白帻(白色头巾)斜倚着酒壶。
青楼高耸入云,仿佛能直通天际;楼下大道上飘荡着紫色烟雾,显得既神秘又幽静。
楼前尽是会稽的竹子,扫去了炎炎夏日的暑气,带来一阵清凉。
盛夏五月天热如火,云层疏朗如雪壁般阴暗。江面上涛声阵阵,阳光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犹如碧玉一般。
此时正值君正躺在石床上小憩,头顶上的冰块堆积如山,倾泻而下。
脱下头巾大声呼喊直到声音发至地底,纵使狗洞也无法阻挡他的狂傲。
生也有舅列宿郎,好道今已归昙阳。
他虽然出身名门贵族,但现在已远离世俗尘嚣,归隐于道教之中。
口吟大洞已万过,犹在桃花县中坐。
他在桃花县中修行已有许多年,已经达到了很高的境界。
昔时意气何壮哉,唾骂韩柳如驽才。
昔日他意气风发,如同雄鹰翱翔天际,对那些文人墨客嗤之以鼻。
忽思枯槁望八极,拂衣欲上中天台。
突然想起人生的短暂,不禁感叹自己渴望登上中天台,俯瞰天下美景。
人生百年会有死,白日虞渊等闲事。
人生短短百年,就像白昼里的虞渊一样,随时都可能消逝。
绿箸自是天生成,世上行人若流水。
他深知世间万物都是天地间自然生成的,而自己就像江河中的行船随波逐流。
不如乃甥情太真,白眼不愿为仙人。
他不愿意做仙人,只愿与外甥保持真挚的友情。
遥望蓬莱那能去,但饮美酒骄青春。
他只能在蓬莱仙岛上遥望,只能喝着美酒来炫耀自己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