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子无年未葬身,生轻如叶死如尘。
一棺丙舍终其馁,六载宜家似食贫。
寒月射窗山鬼泣,西风号木夜蛩呻。
剧怜原隰相求意,赢得衰残泪满巾。

【注释】

冬日次儿过陈氏坟堂哭亡姊有作次其韵:冬天时,儿子和儿媳去陈家的墓地祭奠姐姐。无子无年未葬身:没有子女,没有安葬她的身体。生轻如叶死如尘:活着的时候像一片叶子那样轻盈,死后就像尘土一样。一棺丙舍终其馁,六载宜家似食贫:一口棺材,三年的丧期,家里就像穷得连饭都吃不上。寒月射窗山鬼泣,西风号木夜蛩呻:冷月照射着窗户,山林里的鬼怪在悲泣;西风吹动树枝,夜晚听到蟋蟀在叫唤。剧怜原隰相求意,赢得衰残泪满巾:可怜那平旷的原野上和洼地中互相寻求的人,使得我赢得了满头的白发。

【赏析】

这首诗是诗人悼念亡妻陈氏所作的挽歌。全诗以哀伤凄婉的笔调抒写对亡妻的怀念之情,语言沉郁,感情深沉。

首联两句写妻子生前之苦。“无子无年”指家中没有后代,没有亲人来安葬。“未葬身”说明她已去世多年。“生轻如叶死如尘”则用比兴手法,将她的一生比作飘落的树叶和飞散的尘粒,形象地写出了她生前生活的艰辛,以及死后被遗忘、无人料理的情况。“生轻”、“死如”与“一棺丙舍终其馁”(见《诗经·小雅·谷风》“于嗟乎!不承权舆”,郑玄笺引《易传》:“言人生如朝露,死如秋风”),都是从侧面描写了妻子生活之艰难。

颔联写妻子去世后,家人对她的哀悼情况。“丙舍”即仓库、粮仓。“六载宜家似食贫”意思是说家中六年来一直贫困不堪,好像挨饿一般。这两句诗通过对比(生前贫困与死后凄凉),突出妻子一生的不幸。同时,也反映了当时社会上存在的贫富不均的社会现象。

颈联两句写妻子去世后,人们为她哀悼的情形。“寒月射窗山鬼泣”的意思是说,寒月照射着窗纸,山间的鬼魂都在悲泣;“西风号木夜蛩呻”则是说,西风吹动树梢,夜间听见蟋蟀叫声不断。这两句诗描绘出一幅秋夜景象图,其中蕴含着作者对亡妻的思念之情。“寒月”、“西风”、“山鬼”、“夜蛩”等词语,都带有强烈的感情色彩,使诗句更加感人。

尾联写妻子去世后,人们对她的同情和惋惜之情。“剧怜原隰相求意”中的“剧怜”二字,表达了人们对她的极度哀怜之情;而“赢得衰残泪满巾”则是说由于悲伤过度,泪水湿透了衣巾。这两句诗既表达了作者对自己妻子的无限怀念之情,也体现了他对妻子一生遭遇的同情和惋惜之情。

这首诗以哀伤凄婉的笔调,抒发了对亡妻陈氏的怀念之情。通过对妻子一生的描绘(生前之苦、死后之凄凉),以及对社会现状的反映(贫富不均),表达了作者对社会的不满和对妻子的深深怀念。同时,也体现了作者对妻子一生遭遇的同情和惋惜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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