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姬辞辇后,纨扇雪霜侵。
妾貌那堪惜,君恩良自深。
广庭萋绿草,华殿起秋阴。
犹胜长门者,空输买赋金。
【注释】班姬:即班婕妤,汉成帝妃。辞辇后:指被皇帝遗弃后离开皇宫。纨扇:用薄如蝉翼的竹丝做的扇子。雪霜侵:指扇上的花纹像雪花、霜花。
那堪:怎能容忍。妾貌:指自己的容貌。君恩:指皇帝的恩情。良自深:确实很深。
广庭:指宫廷外广阔的庭院。萋绿草:茂盛的野草。华殿:指宫廷中的宫殿。秋阴:秋天的阴冷气息。
犹胜:还是比……好。长门:即长门宫,是汉朝王皇后失宠被幽禁的地方,这里泛指其他女子的住处。空输买赋金:白白地浪费钱财买赋(古代一种向帝王献赋以取得官位或免罪的文体)。
赏析:“玉阶怨”是一首宫怨诗。诗中写宫女班婕妤在失宠后,孤寂无聊,怀念皇帝恩爱之情而作此愁思之歌。全诗四句,每句七个字,共二十八个字,平仄相对,朗朗上口,读来顺口易诵。
“班姬辞辇后,纨扇雪霜侵。”起首两句是说:班婕妤被皇帝抛弃之后,她手中拿着那把洁白的纱扇,扇面上的花纹被寒霜染上了白色的痕迹。“辞辇”,是离去的意思。“纨扇”是一种细绢所制的团扇,“雪霜”是形容花纹的颜色。
这两句是写景。诗人运用白描手法,将班婕妤的孤独处境和对皇帝深深的眷恋表现得十分真切、动人,也给全诗定下了凄凉哀怨的感情基调。
“妾貌那堪惜,君恩良自深。”“妾”字,写出了班婕妤的身分——后宫嫔妃;“堪”就是“能”,有忍受的意味;“怜”是“爱惜”的意思。“君恩”、“妾貌”之间是主从关系,“君恩”是“妾貌”的原因,也就是“妾貌”所要表现的内容。
前二句已为后二句作了铺垫,所以第三句便很自然地接上去:“君恩”之所以“良自深”,是因为“妾貌”太娇美,太惹人怜爱了。这句既写出了班婕妤的美貌,又写出了她与皇帝之间的恩爱关系,表现出她的无限忠贞和不幸的命运。
“广庭萋绿草,华殿起秋阴。”这两句是写景。“广庭”是宽阔的庭院,“萋绿草”是茂密的青草,“秋阴”是秋天阴暗的气息。这两句写宫女们居住的环境,虽然也是景物描写,但是与第一二句不同,它不是从感情方面着墨的,而是从环境方面渲染出宫中的寂寞凄清之感,从而烘托出人物的心情。
“犹胜长门者,空输买赋金。”这是末二句,意思是说:尽管我的处境比长门宫的刘彻还不好,但仍然胜过那些没有爱情而徒然献赋的人。“长门”是指汉武帝的陈皇后失宠被迫自杀的地方,“长门宫”也泛指失宠宫女的住处。“买赋金”是献赋得赏赐的钱。这两句的意思是说,我虽然被遗弃,但仍不失为一个有才能的女子;而且我还有进身的资本,比起那些靠献赋得到皇帝宠爱的人来说,我还是强多了。
这两句诗,一方面表达了作者对皇帝的一片忠心和对爱情不渝的信念,另一方面也流露出她对自己命运的感慨;这种感慨,正是由于对爱情忠贞不渝而引起的。
这首诗写得比较直率,没有华丽的修饰和雕琢的语言。然而却能够表达出真挚的感情,给人以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