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人事君,抚衷有深愧。
箓葹或妄收,冥鸿渺难致。
波流万人海,肝赡君小异。
攀鳞愿始酬,伏枥志莫遂。
昂昂千里姿,局促仰徒隶。
龙德疑天渊,精魂敛壮士。
积惨摧越石,醇酒死无忌。
宿昔同驰驱,居困气弥厉。
岂意沉寒灰,翻坐回羲辔。
辛苦卅年心,回注经天泪。

【注释】:

斯儆吾挽词:指诗人写给自己的挽诗。区区人事君,抚衷有深愧。区区小事(指官职),内心愧疚。

箓葹或妄收,冥鸿渺难致。

箓葹(ruì yān):传说中一种神仙所乘的云车。妄收:胡乱收留。冥鸿:指隐士。渺难致:难以得到(神仙)。

波流万人海,肝赡君小异。

波流:比喻众人,即“万夫”。肝赡:用尽心思为君主效力。小异:微不足道的差异。

攀鳞愿始酬,伏枥志莫遂。

攀鳞:像鲤鱼一样,仰游于水。伏枥:马低头吃草,喻隐居不仕。愿始酬:希望初见成效。伏枥志:隐居之心。莫遂:无法实现。

昂昂千里姿,局促仰徒隶。

昂昂:昂扬。千里姿:形容威武雄壮之态。局促:拘束,困顿的样子。仰徒隶:像奴隶般仰人鼻息。

龙德疑天渊,精魂敛壮士。

龙德:指皇帝的恩宠。天渊:如天上的深渊一样深不可测。精魂:精神、灵魂。敛:收敛。壮士:勇士。

积惨摧越石,醇酒死无忌。

积惨:指遭受惨重打击。摧:摧毁。越石:传说中的山名。醇酒:美酒。死无忌:死后无所顾忌。

宿昔同驰驱,居困气弥厉。

宿昔:昨夜。同驰驱:共同奔波。居困:处于困境。气弥厉:斗志更加旺盛。

岂意沉寒灰,翻坐回羲辔。

岂意:没想到。沉寒灰:被贬谪至边远地区(寒灰,指边陲之地)。翻坐:突然改变态度,重新回到朝廷。

辛苦卅年心,回注经天泪。

辛苦:辛劳困苦,形容为官之艰难。回注:流泪不止。经天:从天上降下。泪:泪水,这里指眼泪。

【赏析】:

《斯儆吾挽词》,是明代文人杨慎所作的一首七律,作于明嘉靖三十一年(1552)。杨慎因直言进谏,得罪权臣严嵩,被诬陷谋反,被贬为寿春县知县。这首长律就是他在被贬途中写的一首挽歌。

杨慎,字升庵,号逸史、博南山人。四川新都(今成都市新都区)人。明代著名文学家、史学家,明代三才子之首,明朝著名政治家、思想家、文学家杨廷和之子,杨廷和曾祖父杨荣、伯父杨士奇都是明朝开国元勋。杨慎一生著作繁富,对后世有深远影响。杨慎与史可法、张岱并称为“南明三巨匠”,有“明代第一奇才”之誉。他博通群书、好客喜交名士、嗜酒如命、喜书画、善诗词等。他的诗文以思敏捷、才华横溢闻名于世,在明代文学史上占有光辉地位。

杨慎的诗,题材广泛,风格多样。既有豪放激昂之作,也有婉约清丽之美篇,且能将议论、抒情、叙事融为一体,具有独特的艺术风格。他的散文,笔力矫健,纵横驰骋,语言犀利,锋芒毕露;山水游记,则又清新秀丽,别具一格;史论则尖锐泼辣,富有战斗性。他的诗歌多以抒写个人遭际为主,内容较为丰富,形式比较自由活泼,风格也较豪放奔放。其诗虽多感时伤世之作,但大多写得慷慨激昂,充满爱国激情,读来令人心潮激荡。

杨慎的诗歌创作成就非常高,他的许多作品都被选入《全明诗》和《明诗综》。他的《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虞美人·画楼帘影卷新晴》、《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等作品,更是传唱一时,成为千古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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