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声之最佳者：画眉第一，黄鹂、百舌次之。然黄鹂、百舌，世未有笼而畜之者，其殆高士之俦，可闻而不可屈者耶。
【注释】
幽梦影 · 卷三 · 其五：幽梦影是明末文人张岱的散文小品集。此篇为《幽梦影》中的一篇，作者借咏物抒怀，以黄莺、画眉鸟自况，抒发了作者追求高洁人格和淡泊名利的思想感情。画眉第一，黄鹂、百舌次之。然黄鹂、百舌，世未有笼而畜之者，其殆高士之俦，可闻而不可屈者耶。
译文：
画眉鸟是最佳鸣禽；其次是黄莺，再次是百舌鸟。然而黄莺和百舌都没有笼子来饲养，它们大概都是高雅之人，可以听到美妙的歌声而不被驯服吧！
赏析：
此篇是借咏物抒怀，以黄莺、画眉自况，表达了作者淡泊名利、追求高洁人格的思想情感。“幽梦影”取义于宋人林逋《山园小梅》诗：“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意谓在众多的花朵之中，只有梅花独自馨香，显示了它的高雅与独特。
开头两句写黄莺和画眉鸟，说这两种鸟是鸣声最好的。接着用反诘的语气，点出黄莺、画眉鸟没有笼养过，它们大概是高雅之士，能够自由自在地鸣唱，不愿被驯服。这里既表现了作者对这两种鸣鸟的喜爱，又暗寓了自己不愿笼养，不慕荣利的思想感情。
“黄莺”、“百舌”二句，进一步说明这两种鸟的鸣声之美。“黄莺”句中“闻”，指听到。黄莺、百舌的鸣声，自然优美动听，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但它们的鸣声之所以最妙，还在于它有“可闻而不可屈”的特点，即它们虽然可以听到自己的鸣声，却不会因此而受到任何威胁，更不能因此屈服于权势之下。这就表明作者所赞美的是那些不因权势屈服、保持独立人格的人。
最后一句“其殆高士之俦，可闻而不可屈者耶”，则是对这种品格的高度概括。“高士”，指高尚而有节操的人。“俦”，同辈，同类。这一句话的意思是：像黄莺、百舌这样的鸟，大概就是高洁之士的同辈吧？“可闻而不可屈”的鸣声，正是它们高洁品质的表现，也是作者所向往的高尚品格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