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公元年，楚庄王即位。六年，楚伐陈。十年，陈及楚平。
十四年，灵公与其大夫孔宁、仪行父皆通于夏姬，衷其衣以戏于朝。泄冶谏曰：“君臣淫乱，民何效焉？”灵公以告二子，二子请杀泄冶，公弗禁，遂杀泄冶。十五年，灵公与二子饮于夏氏。公戏二子曰：“徵舒似汝。”二子曰：“亦似公。”徵舒怒。灵公罢酒出，徵舒伏弩廏门射杀灵公。孔宁、仪行父皆奔楚，灵公太子午奔晋。徵舒自立为陈侯。徵舒，故陈大夫也。夏姬，御叔之妻，舒之母也。
成公元年冬，楚庄王为夏徵舒杀灵公，率诸侯伐陈。谓陈曰：“无惊，吾诛徵舒而已。”已诛徵舒，因县陈而有之，群臣毕贺。申叔时使于齐来还，独不贺。庄王问其故，对曰：“鄙语有之，牵牛径人田，田主夺之牛。径则有罪矣，夺之牛，不亦甚乎？今王以徵舒为贼弑君，故徵兵诸侯，以义伐之，已而取之，以利其地，则后何以令于天下！是以不贺。”庄王曰：“善。”乃迎陈灵公太子午于晋而立之，复君陈如故，是为成公。孔子读史记至楚复陈，曰：“贤哉楚庄王！轻千乘之国而重一言。”
诗句：
- 灵公元年，楚庄王即位。六年，楚伐陈。十年，陈及楚平。十四年，灵公与其大夫孔宁、仪行父皆通于夏姬，衷其衣以戏于朝。泄冶谏曰：“君臣淫乱，民何效焉？”灵公以告二子，二子请杀泄冶，公弗禁，遂杀泄冶。十五年，灵公与二子饮于夏氏。公戏二子曰：“徵舒似汝。”二子曰：“亦似公。”徵舒怒。灵公罢酒出，徵舒伏弩廏门射杀灵公。孔宁、仪行父皆奔楚，灵公太子午奔晋。徵舒自立为陈侯。徵舒，故陈大夫也。夏姬，御叔之妻，舒之母也。
- 成公元年冬，楚庄王为夏徵舒杀灵公，率诸侯伐陈。谓陈曰：“无惊，吾诛徵舒而已。”已诛徵舒，因县陈而有之，群臣毕贺。申叔时使于齐来还，独不贺。庄王问其故，对曰：“鄙语有之，牵牛径人田，田主夺之牛。径则有罪矣，夺之牛，不亦甚乎？今王以徵舒为贼弑君，故徵兵诸侯，以义伐之，已而取之，以利其地，则后何以令于天下！是以不贺。”庄王曰：“善。”乃迎陈灵公太子午于晋而立之，复君陈如故，是为成公。孔子读史记至楚复陈，曰：“贤哉楚庄王！轻千乘之国而重一言。”
译文：
- 楚庄王在元年开始担任楚国国君，六年后攻打陈国。十年后，陈国和楚国讲和。十四年，灵公和他的两位大夫孔宁、仪行父都与夏姬有私情。他们偷偷穿着夏姬的衣服在朝廷上嬉戏。泄冶劝阻说：“君臣淫乱，民众会有什么作为呢？”灵公把这件事告诉了两位大夫，二位大夫请求杀死泄冶，但灵公没有制止，最终杀了泄冶。十五年，灵公和两位大夫在夏家喝酒。灵公开玩笑说：“徵舒很像你啊。”两位大夫回答说：“他的确有点像你。”徵舒听了很生气。灵公喝完酒出来，被徵舒埋伏的弓弩射死了。孔宁和仪行父都逃往楚国，灵公的太子午逃亡到晋国。徵舒自立为陈侯，徵舒是陈国的旧臣。夏姬是御叔的妻子，舒的母亲。
- 成公元年冬天，楚庄王为了夏徵舒杀死灵公的事情率领诸侯攻打陈国。他对陈人说：“不要惊慌，我已经诛杀了徵舒了。”已经杀掉了徵舒之后，他因此占有了陈国的土地，所有的大臣都祝贺他。唯独申叔时在齐国出使回来后没有表示祝贺。楚庄王问他为什么没有祝贺，他回答说：“俗话有云：‘牵着牛的人从别人的田地里穿行，田地的主人夺了他的牛，因为穿过就犯了罪了。’夺取他的牛，不是太过分了吗？现在大王认为徵舒是杀害君主的贼寇，所以才发兵诸侯讨伐他，虽然取得了胜利，但占据了他的土地，那将来又怎样向天下的人命令呢？所以我没有祝贺。”楚庄王说：“好。”于是迎接陈灵公的太子午到晋国即位，恢复了陈国原来的国君地位，这就是成公。孔子在阅读《史记》的时候读到楚庄王复兴陈国的事，感叹说：“太厉害了！楚国轻视一个拥有千乘兵车的大国却重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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