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广之从弟李蔡与广俱事孝文帝。景帝时,蔡积功劳至二千石。孝武帝时,至代相。以元朔五年为轻车将车,从大将军击右贤王,有功中率,封为乐安侯。元狩二年中,代公孙弘为丞相。蔡为人在下中,名声出广下甚远,然广不得爵邑,官不过九卿,而蔡为列侯,位至三公。诸广之军吏及士卒或取封侯。广尝与望气王朔燕语,曰:「自汉击匈奴而广未尝不在其中,而诸部校尉以下,才能不及中人,然以击胡军功取侯者数十人,而广不为后人,然无尺寸之功以得封邑者,何也?岂吾相不当侯邪?且固命也?」朔曰:「将军自念,岂尝有所恨乎?」广曰:「吾尝为陇西守,羌尝反,吾诱而降,降者八百馀人,吾诈而同日杀之。至今大恨独此耳。」朔曰:「祸莫大于杀已降,此乃将军所以不得侯者也。」
翻译:
史记·七十列传·李将军列传
起初,李广的堂弟李蔡和李广一起侍奉汉文帝。景帝时期,李蔡因为积功升至二千石。孝武帝时期,官至代相。元朔五年,任轻车将军,跟随大将军抗击右贤王。有功中率,被封为乐安侯。元狩二年,代公孙弘为丞相。李蔡在众人中地位较低,名声远不及李广,但李广得不到爵邑,官职仅九卿。而李蔡被封为列侯,官至三公。许多李广的军吏及士兵也获得封侯。李广曾与望气王朔交谈,说:“自从汉朝出击匈奴以来,我从未缺席过战斗,然而诸部校尉以下,才能不及中等之人,然而因为打击胡军的战功而获得侯爵的人有数十人,而我未居此后,然而没有一丁点的功绩就获得封邑的,这是为什么呢?难道我的相不适宜获封侯赏吗?而且这是命该如此!”王朔说:“将军自我反省,难道未曾有什么遗憾吗?”李广说:“我曾担任陇西太守,羌人曾反叛,我诱降他们八百多人,我用诈术在同一天将他们全部处死。至今我对这唯一的憾事深感大恨。”王朔说:“祸患莫过于杀害已经投降的人,这正是将军无法获封侯的原因。”
注释:
初:开始的时候。
广之从弟:李广的弟弟。
俱事:一同侍奉。
积功劳至二千石:积功累升至两千石。
元朔五年:汉武帝元年(前128年),即汉文帝十六年后。
轻车将军:汉武帝时期的官职名称,主要负责皇帝的护卫工作。
大将军击右贤王:汉武帝元狩三年(前120年)春,骠骑将军霍去病、卫青各率骑兵五万,分两路夹击匈奴左贤王部。
公孙弘:汉武帝时期的著名大臣,历任胶西王丞相、御史大夫等职。
丞相:古代最高行政长官,类似于现代的国家总理。
位至三公:位列三公,是中国古代的最高官职之一。
军吏及士卒:指军队中的官员和普通士兵。
望气:古代的一种预测方法,通过观察天象、地形等自然现象来预测吉凶福祸等。
中率:中等水平,此处形容能力一般。
以击胡军功取侯者:凭借在抗击匈奴战争中的战功而被封侯的人。
固命也:命运注定。
赏析:
这首诗描绘了西汉时期的一位名将李广的故事。诗中通过对比李广和李蔡的不同命运,表达了对命运和努力之间关系的深刻思考。同时,这首诗也反映了古代社会对战争的看法以及对于个人荣誉和牺牲精神的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