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蜀冬不雪,春农尚嗷嗷。
上天回哀眷,朱夏云郁陶。
执热乃沸鼎,纤絺成缊袍。
风雷飒万里,霈泽施蓬蒿。
敢辞茅苇漏,已喜黍豆高。
三日无行人,二江声怒号。
流恶邑里清,矧兹远江皋。
荒庭步鹳鹤,隐几望波涛。
沈疴聚药饵,顿忘所进劳。
则知润物功,可以贷不毛。
阴色静陇亩,劝耕自官曹。
四邻耒耜出,何必吾家操。
【注释】
大雨:即《秋夜将晓出篱门迎凉有感二首》其一。
西蜀:指四川。冬不雪:冬天不下雪。
春农:指农民。嗷嗷:啼饥号寒的样子,这里借指百姓的呻吟。上天回哀眷:天上的神明怜悯他们。回,返回,这里是怜悯的意思;
朱夏云郁陶:赤色的夏季,乌云密布。郁陶:愁闷的样子。
执热乃沸鼎:夏天炎热,人们就吃起热饭来。沸鼎:《淮南子·览冥训》:“汤之将涸也,舜往见之,曰:‘沸哉!’禹往见之,曰:‘若者何?’舜曰:‘尧之道虞。”是说舜到大水将要淹没的地方去,说:“水怎么这样急呢?”而禹则说:“这是尧的道啊!”
纤絺:细葛布。《说文》:“絺,细葛布也。”缊袍:用粗葛布做的袍子。
风雷飒万里,霈泽施蓬蒿:风吹雷鸣,大雨滂沱,把雨下到了远处的水草上。霈泽:雨水滋润。
敢辞茅苇漏:不敢拒绝茅草屋的漏雨。茅苇,茅草、芦苇。漏,漏水。
已喜黍豆高:已经高兴看到庄稼长起来了。高,高起。
三日无行人:三天没有行人(指官府)的消息。
二江声怒号:两江的水流声像发怒一样地咆哮。
流恶邑里清:清除了那些恶劣的水患地方。
矧兹远江皋:何况这些远离江边的地方。矧,况且。皋,水边高地。
荒庭步鹳鹤:在荒凉的庭院中散步。
隐几望波涛:靠在几案上遥望波浪。隐几,靠几案。
沈疴:重病。聚药饵:服用药物治病。顿忘所进劳:忽然忘记了自己辛苦劳作。进劳,劳累。
则知润物功:就知道这种滋润万物的功效。则,就。
阴色静陇亩:阴天的颜色静谧于田野之间。陇亩,田陇和田地。
劝耕自官曹:鼓励农耕的人是官吏们。劝耕,勉励农耕。官曹,官吏或官府。
四邻耒耜出:周围的邻居都拿着犁耙出来了。耒耜:古时翻土用的木制农具,耜为犁头部分。
何必吾家操:何必要我们家里操持。
【赏析】
此诗前四句写蜀中的旱情,后六句写诗人对农民的关心及对官吏督促农耕的不满。全诗情感真挚,语言平易自然,风格朴实无华,但内涵丰富,意味深远,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