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朝天跃马归,香风吹人花乱飞。
银鞍紫鞚照云日,左顾右盼生光辉。
是时仆在金门里,待诏公车谒天子。
长揖蒙垂国士恩,壮心剖出酬知己。
一别蹉跎朝市间,青云之交不可攀。
傥其公子重回顾,何必侯嬴长抱关。
【赏析】:
此诗当作于元和三年(公元808年),诗人任右补阙。这首诗是赠给独孤驸马的。诗中以骏马自喻,表达了作者渴望得到皇帝赏识、施展自己才能的心情。
首句“都尉朝天跃马归”,点出主人公的身份。都尉,即武官。朝天,即升天、升官。这里指他由低级武官而升为高级武官。“香风吹人花乱飞”,写环境气氛。春风拂动着香气扑面的鲜花,使它们纷纷飘舞。这既烘托了环境的优美,又暗示了人物心情的愉快。
次句“银鞍紫鞚照云日”。“鞍”指马具。“辔”(pèi)即缰绳。“照云日”,指马奔驰得飞快,仿佛能直冲云霄。“左顾右盼生光辉”,形容马神采飞扬,英姿焕发。“左顾右盼”是说马四下里张望的意思。“光辉”,指马的光彩。这两句写马神采奕奕,精神抖擞,显得十分可爱。
第三句“是时仆在金门里”。这里指作者当时正在京城长安,做官在金銮殿的门里,即尚书省里。“待诏公车谒天子”,“待诏”,指等待召见;“公车”,汉代有公车司马令,负责宫廷车马之事;“谒天子”,指向皇帝奏事。这里写作者正等待召见皇帝。这一句承前启后,自然过渡到第四句。
第四句:“长揖蒙垂国士恩”,意思是说,我多次向皇帝上书陈述国家大事,请求皇帝提拔我做大官,但一直没有被采纳。“长揖”,即作揖行礼。“垂”即施恩。“国士”,即国中豪杰之士。“恩”,指皇帝对臣下的恩宠。这里说,我多次向皇帝上书陈述国家大事,请求皇帝对我提拔做大官,但皇帝一直没有给我什么好待遇。“壮心剖出酬知己”,意思是说,我虽然屡次上书陈词,希望朝廷对我有所重用,但皇帝一直没有给我什么好待遇,我的志向无法施展。“壮心”,即壮志未酬。“剖”,剖开。“酬知己”,报答知己朋友的心意。这里指报答皇帝的知遇之恩。
第五句:“一别蹉跎朝市间”。“蹉跎”,同“蹉跎”,白白地耽误时间,这里借指光阴白白地过去。“朝市”,指朝廷和市场;这里指朝廷和市场之间,官场上。这句意思是说,自从我几次上书陈词之后,已经白白地浪费了许多时光,现在只好在朝廷和市场之间奔波,混口饭吃。这里既写了作者的处境,也表现了作者对朝廷的不满。
第六句:“青云之交不可攀”。这里的“青云”,指仕途中的高位;“交”,交情。意思是说,我同皇上是君臣关系,不能像古人侯嬴那样去侍奉高官显贵。这句话是说自己要洁身自好,不做官迷,不贪恋权力,要清白做人。
第七句:“傥其公子重回顾。”倘使您公子还能回头看看我呢?这一句的意思是说,假如公子您还认识我,还愿意和我做朋友的话,我当然很感激您的厚意;但我还是要申明自己的观点,我要做一个清正廉洁的人,不做贪官污吏,不贪污受贿。
第八句:“何必侯嬴长抱关?”这句意思是说,你何必要学那个守关的秦国大将侯嬴呢!他后来做了秦国的宰相,却因贪财受贿而被秦王处死。这一句话是作者对公子的一种规劝,意思是说,您不要学那个贪官侯嬴,要做正直的人。
【注释】
1 都尉:武官名。
2 朝天:朝见天子。
3 香风:指香气。
4 紫辔:紫色马嚼子。
5 左顾右盼:左右两边看。形容得意洋洋的样子。
6 国士:指有才华的人。
7 长揖:古代一种礼节性的拱手礼。
8 青云:比喻高官显位。
9 蹉跎:耽误,消磨。
10 侯嬴:战国时期秦国大臣,秦将王翦灭赵后,嬴曾为赵国守关四年而不受金银财宝,最终饿死。
【译文】
都尉骑马飞奔回京城,阵阵香风吹过满园春色,花瓣乱飞如雪。
那匹银鞍紫辔的骏马,仿佛从天上飞来。我左顾右盼,不禁心中欢腾。
这时我正在金銮殿门内等候召见,准备向皇上奏报国家大事。
可是皇上一直没有给我什么好的官职,我的一片忠心得不到回报,只好默默无闻地等待机会。
自从我几次上书陈述国家大事,希望朝廷对我有所重用,但皇帝一直没有给我什么好待遇,我的志向无法施展。
我离开朝廷到京城之外去做官谋生,现在只能在朝廷与市场之间奔波,混口饭吃。
我现在已不是从前的我了,我要洁身自好,不做官迷,不贪恋权力,要清白做人。
假如公子还记得我这个人的话,那么请您不要忘记我这个朋友!但是我想说的是,作为一个君子应该洁身自好,不做贪官污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