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泽秋更远,云雷有时作。
晚陂带残雨,白水昏漠漠。
伫立收烟氛,洗然静寥廓。
卷帘高楼上,万里看日落。
为客频改弦,辞家尚如昨。
故山今不见,此鸟那可托。
小邑务常闲,吾兄宦何薄。
高标青云器,独立沧江鹤。
惠爱原上情,殷勤丘中诺。
何当遂良愿,归卧青山郭。
【注释】
楚泽:指楚地的湖泽之地。云雷:比喻疾风暴雨。晚陂:指傍晚时分的小湖或池塘。白水:指水面。漠漠:模糊的样子。
伫立:久久站着不动。烟氛:烟雾。
卷帘:推开窗户。高楼上,指高楼上的窗户。万里看日落:远看太阳从地平线上缓缓落下。
为客频改弦,辞家尚如昨:做客人时经常更换琴弦,离开家乡还是老样子。
故山:旧居之地,这里指故乡。不见:不可见。
小邑:小城,县城。务常闲:务必保持清闲。
吾兄宦何薄:我的哥哥官运不好吗?
高标青云器,独立沧江鹤。惠爱原上情,殷勤丘中诺。
何当遂良愿,归卧青山郭。
【译文】
秋天,楚地的大湖泽在秋风的吹拂下显得更遥远些;有时天空中会电闪雷鸣。傍晚时分,小湖或池塘上还带着残雨,湖水在暮色中显得模糊不清。我久久站立着,不让烟雾散去。我推开窗户,遥望天际,只见一轮红日缓缓西坠,天边余晖映照在湖面上。我是客游他乡的人,经常换弦调弄琴声。我离开家乡已经很久了,现在还是那样。我想念着故乡的山水,那鸟还能寄寓在那里吗?我在一个小县里,一定要保持清闲。我哥哥在京城做官,仕途并不顺畅。他的志向就像一只高挂在天上的凤凰展翅翱翔,像一只孤独的仙鹤独立于茫茫的江湖之上。他对我的恩情如同对原野上草木一样深厚,他对我的承诺也像山中泉水一样真诚。什么时候才能实现这个愿望?我要回到故乡的青山之中。
【赏析】
这首诗写诗人久客他乡,思念故乡和友人的心情。诗分上下两首,每首四句,前二句写景,后二句抒情,中间用一“为客”二字作过渡,自然流畅。全诗构思巧妙,层次分明,语言清新,感情真挚,意境优美。
上篇主要描写登楼所见所感,下篇则抒发了作者的思乡之情。诗的前两句“楚泽秋更远,云雷有时作”,点明题意,说明自己客居他乡。“云雷”,借喻狂风暴雨,暗示自己身处乱世,风雨飘摇。“远”字写出了秋日的景色,使读者仿佛看到了一片萧瑟的景象,从而产生共鸣。接着“晚陂带残雨,白水昏漠漠。”描写了一幅黄昏时分的画面,残雨笼罩着小湖或池塘,白水在暮色中显得模糊不清,使人产生一种凄清、寂寞之感。这两句虽然景物描写得十分细腻,但却没有过多地渲染,给人一种含蓄蕴藉之感。接下来“伫立收烟氛,洗然静寥廓。”两句写诗人久久站着不动,将烟雾全部收拾干净,使自己的心灵得到了净化。这两句既写出了诗人内心的感受,又表现了他的胸怀和气度。
诗的下篇主要抒发了作者对故乡和友人的思念之情。“卷帘高楼上,万里看日落”两句写诗人遥望远方,只见一轮红日缓缓西坠,天边余晖映照在湖面上。“万里看日落”一句表达了诗人对故乡的思念,同时也流露出他对时光易逝、人生短暂的感慨。“为客频改弦,辞家尚如昨”两句写诗人离开家乡已经很久了,现在还是那样。这两句既是对前面“卷帘高楼上”一句的具体解释,也是对整首诗歌主题的深化。最后“故山今不见,此鸟那可托”两句更是直接抒情,表达了诗人对故乡的深切思念以及无法实现的愿望。“小邑务常闲,吾兄宦何薄”两句则是对前面两句的补充,表达了诗人对自己处境的不满以及对友人的关心。最后两句“高标青云器,独立沧江鹤”以凤凰自比,表明自己的志向远大;“惠爱原上情,殷勤丘中诺”以泉水相待,表达了对友人的真挚情感。
这首诗是一首五言律诗,其结构严谨,层次分明,语言清新自然,感情真挚动人,意境优美宁静。《楚泽秋更远》和《卷帘高楼上》两句堪称千古名句,至今仍被广泛传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