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毡作帽黑药靴,进退飒飒生风沙。
胡歌胡舞胡两跪,问胡何为乃至此。
象胡之人假为之,朱颜的皪秀两眉。
手操弓矢仰视天,如见飞雁驰平川。
主称此乐直万钱,坐客竞饮黄金船。
世人见识无百年,追欢收快贵目前。
当时披发祭于野,自非辛有谁知者。

【注释】

阴山七骑:指唐代诗人李贺的《南园十三首》中的《南园》诗,其中有“阴山七骑”句。

青毡作帽黑药靴,进退飒飒生风沙:青色毡子做帽子,黑色草鞋裹脚走路,走起路来飒飒作响,好像有大风在刮沙尘。

胡歌胡舞胡两跪,问胡何为乃至此:胡歌胡舞,胡人行礼跪拜。问胡人为何来到这儿?

象胡之人假为之,朱颜的皪秀两眉:像胡人打扮的人装模作样地模仿着胡人,脸儿红润眉宇清秀。

手操弓矢仰视天,如见飞雁驰平川:举起弓箭仰望天空,好像看见一群大雁飞过平原。

主称此乐直万钱,坐客竞饮黄金船:主人说这种娱乐之乐价值一万元,在座的客人竞相举杯畅饮,就像乘坐了一艘黄金船一样。

世人见识无百年,追欢收快贵目前:世上的人见识没有一百年的,追求欢乐享受要趁着眼前的机会。

当时披发祭于野,自非辛有谁知者:当时人们披散头发祭祀于野外,只有孔子的弟子辛有知道这件事。

【赏析】

这是一首描写唐玄宗与杨贵妃游乐的乐府诗。诗中通过写宴会上歌舞、饮酒等场景,表现唐玄宗和杨妃荒政误国、沉溺声色享乐的生活态度,讽刺他们荒淫腐化,不理政务。全诗语言质朴,风格清新,是李贺诗歌中的佳作。

第一句写参加宴会的七位骑马而来的宾客。第二句写他们的服饰和风度。“青毡”,即青毡笠,古代北方少数民族常戴的一种帽子;草鞋,用草做的鞋子。“飒飒”,形容风沙之声。这里既写出了天气的严寒,又写出了宴会的热闹非凡。第三、四句写宾客们载歌载舞的情景,以及主人对他们的欢迎。“胡歌”,即胡乐,指当时流行的外国音乐。“胡舞”,即胡旋舞,一种舞蹈,表演时身体旋转,动作优美。“跪”,是向对方表示敬意的礼节。“问胡何为至此?”意思是问胡客为什么来到长安。

五、六两句写宾客们的衣着打扮,以及他们的举止言谈。“朱颜”、“秀两眉”等都是形容人的容貌的词语。“金船”,即金杯酒器,这里比喻宴席的丰盛豪华。

第七八句写宴会上的气氛和人们的活动。宴会上有人举杯畅饮,也有人争先恐后地抢座位,甚至把酒倒在了地上。这些活动都发生在宴会之上,所以称之为“坐客”。

最后两句写宴会结束后的情况。“披发”,就是剪去长发,表示对君王忠心的臣子。“辛有”,是孔子的弟子,名有,字伯夷。他以忠君为职,敢于直言劝谏,因此得到孔子的赏识。这里借指那些忠心耿耿、敢进直言的忠臣。

这首诗通过写一个盛大的宴会场面,揭露了唐玄宗和杨贵妃荒政误国、沉溺声色享乐生活的态度。诗的语言朴素自然,风格清新明快,是李贺诗中的名篇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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