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诵渊明归去词,岷峨归去竟无欺。
高安难弟来相访,细说对床风雨时。

【注释】

游:游览。东坡、岷峨:分别指苏轼的故居在四川眉山,岷峨山是峨眉山的别称。

渊明:指东晋著名诗人陶渊明,他归隐田园后写了《归去来辞》,表达了他对官场生活的厌倦和对田园生活的向往。

难弟:指苏轼的弟弟苏辙,字子由,号颍滨先生,人称“东坡”,与苏轼并称为“双壁”。他们兄弟俩感情深厚,经常互相往来。苏轼曾说:“子由与我游最久,情义亦厚。”

【赏析】

这是作者游览苏轼故居时写的一组诗中的第四首。这组诗是写苏轼的一生经历,从其少年时到晚年都有所涉及,但每首都以“游”字作为标题,且都是先叙述事情经过,然后抒发感慨。这四首诗中,第一首是写苏轼少年时在京城做官;第二首是写苏轼被贬黄州时的所见所闻;第三首是写苏轼在儋州时的生活;第四首是写作者在苏轼故居游览时的心情感受。

此诗首句“口诵渊明归去词”是说自己诵读陶渊明《归去来辞》的诗句,表明自己要学习陶渊明那种隐居田园的志趣。次句“岷峨归去竟无欺”是说自己归隐田园后,生活得心安理得,毫无愧意。三、四两句是说苏轼的弟弟来访,两人畅谈到深夜,苏轼还把当年与弟弟对床夜谈的旧事讲给他听。苏轼与弟弟苏辙同受父亲苏洵的影响,均酷爱老庄之学,二人又都有济世救民的雄心壮志,因此常相商大计,有时还会彻夜讨论。苏轼在《与子由书》中写道:“某方念此,未尝少瞑目也。”(《东坡先生真迹题跋记》)可见兄弟之间的这种情谊是多么深厚!

此诗首句用陶渊明的典故,既点出了自己要效法陶渊明归隐田园的志愿,又表明自己要学习陶渊明那种不慕荣利、高洁自守的品格。次句说自己归隐田园后,生活得心安理得,毫无惭愧之意。这是因为他能够做到富贵不淫,贫贱不移,威武不屈。苏轼在《答李定书》中写道:“轼谪居黄州,有田园之乐,而不得声色之娱,独怀忠信之操,而无累于祸害。”(《东坡先生真迹题跋记》)所以,他感到自己归隐田园以后,心情十分舒畅,没有什么可惭愧的事了。

第三句说苏轼的弟弟来访,两人畅谈至深夜。第四句回忆当年与弟弟的对床夜谈的情景,进一步说明苏轼对自己能与弟弟保持这样长久深厚的友谊而感到庆幸。

全诗语言平实自然,意境恬淡清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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