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背我去,白日不吾谋。
霜飙惊草木,寒威戒衣裘。
寓形复几时,四序忽一周。
世路伏剑戟,中怀孕螟蟊。
营营事长久,颓龄如置邮。
丘园倘未卜,悟悦心自休。

【注释】

青春背我去,白日不吾谋:用“青春”比喻时光,表示时光已经离开我而去。白日,指白天。吾,我。谋,计谋,谋划。

霜飙惊草木,寒威戒衣裘:霜冷的风惊动了草木,寒冷的威势告诫人们要穿上衣服。飙,疾风。威,威力。戒,警惕。衣、裘,这里分别指衣服和皮毛制成的大衣或夹衣。

寓形复几时,四序忽一周:我的形体又存在了多少时候?四季变化,忽然一年就过去了。寓形,寓居于形体之中。四序,春夏秋冬。周,完。

世路伏剑戟,中怀孕螟蟊:世上的道路埋伏着兵器和利齿的捕食者(喻指社会险恶),内部孕育着像螟虫那样的害虫(喻指社会上的小人)。

营营事长久,颓龄如置邮:忙忙碌碌地做事,却感到年岁在不知不觉中消逝;衰老的身体好比被放在驿站上等待传递文书的人。营营,忙碌不停的样子。邮,驿站。

丘园倘未卜,悟悦心自休:如果我的归隐田园还没有实现,那就让我在心中领悟出这种愉悦之情吧。丘园,指隐居的田园。苟,如果。

【赏析】

此诗作于诗人晚年。诗中抒写了作者退居丘园后,面对现实生活所体验到的苦闷与愤慨之情。前八句写诗人对现实的不满,后两句则表达了他对于隐居生活的向往。

首联以“青春”起句,是说光阴已去,不再为我所掌握,诗人对此深感失望。“白日不吾谋”,则是诗人对统治者的愤怒控诉。这两句诗表面上看似平静,其实蕴含着激愤。一个“去”字,道出了诗人内心的失落与悲哀。

接下来三联写诗人退居后的所见所闻。“霜飙惊草木,寒威戒衣裘”,是说秋风凌厉,草木凋零,寒气逼人,连衣服和皮毛制成的衣裘也感到寒冷,这是对严酷现实的真实写照。“寓形复几时”,诗人感叹自己的生命之短暂,犹如寄身于形骸之中。“四序忽一周”,则是诗人对岁月流逝的感慨。他想到一年的时间转瞬即逝,不禁悲从中来。

中间两联写诗人在世路上所遭遇的种种困境。“世路伏剑戟”,是说自己在社会上如同置身于刀光剑影之间。而“中怀孕螟蟊”,则是说他的内心也受到侵蚀,如同遭受了害虫的侵袭。这两联诗虽然只写到“营营事长久”为止,但通过比喻,却把诗人所面临的险恶环境表现得淋漓尽致。

最后两联写诗人对于隐居生活的感受和态度。“丘园倘未卜”,是说自己尚未能够真正地归隐田园。“悟悦心自休”,则是诗人对自己内心所体验到的愉悦之情的抒发。这两句诗虽然只是短短的几个字,但却蕴含着深沉的情感,让人读来回味无穷。全诗语言简练,意境深远,充分表现了诗人对现实的不满和对隐居生活的向往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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