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波涛一叶中,急难平日但闻风。
自非积习有天得,那复间关特地同。
乐事放怀须命酒,生涯何处不飘蓬。
先归只作寻常别,切莫樽前感断鸿。
【注释】
次储子椿金陵作别韵:次指诗人的同僚,储子椿,字元亮。金陵:今南京市,唐时称金陵。作,创作。别韵:即《赠别》,是一首送别词。
【译文】
万里长江波涛汹涌,一叶小舟在其中飘荡,急流险滩平时很少遇到,如今却要闻风而动。要不是自己有丰富的生活经验,哪能像你一样在困难时刻也能安然无恙?欢乐的时候放开胸怀畅饮美酒,我的漂泊不定的生活就像蓬草那样四处飘荡。你先回去吧,只当是一次普通的离别,不要在饮酒之时触动离情,更不要像古人那样在酒席上吟诵“鸿雁”之诗来表达对友人的思念之情。
【赏析】
这是一首送别词,作者通过送别友人,抒发了对人生、命运以及友情的感概和思考。全词写景叙事抒情相结合,情景交融,意境深远。
首句“千里波涛一叶中”,起笔不凡。万里长江,浩渺无边,但一叶孤舟,犹如沧海一粟。这两句看似平淡实为奇崛,它既写出了江水的浩瀚无际,又写出了舟行的艰难。“急难平日但闻风”,紧承上句而来。这里以“风”喻人世的变迁和人生的无常。人生路上,有时顺境多一些,有时逆风少一些,但总难免要经历些“急难”。
“自非积习有天得”,是说要想在“急难”之中安然无事,只有靠平时的积累和修养。“那复间关特地同”,意思是说如果平时没有这种修养,即使偶尔碰到一点挫折也难免要出差错。这两句表达了诗人对生活的深刻认识,同时也表明了自己在这次送别中的轻松与自信。
接下来两句“乐事放怀须命酒,生涯何处不飘蓬”,表现了诗人的豪爽性格和旷达襟怀。“乐事放怀须命酒”,意为在高兴的时候就要痛痛快快地喝酒。“何妨”二字,道出了一种人生态度,即人生在世,不必拘泥于形式,只要活得开心就好。“生涯何处不飘蓬”,则是说人生如浮萍随风漂泊不定,没有什么是固定不变的。这里的“蓬”并非真正的蓬蒿,而是用“飘蓬”来形容自己的行踪不定。这既是对自己漂泊生活的写照,又是对人生无常的一种感慨。
最后两句“先归只作寻常别,切莫樽前感断鸿”,是送别时的临别赠言。“先归只作寻常别”,意味着此次分别后,可能还要再次见面,所以不必过于伤感。“樽前感断鸿”,典出南朝梁代刘孝标《王文宪集辞》:“每观飞鸿避弋鸟,独翔紫霄;睹长蛇被伤鳞,远遁玄漠。”鸿雁高飞而鸣叫,象征着远方的行人即将离去。诗人用这一典故表达自己对友人的依依不舍之情,同时也暗示了对友人前程的美好祝愿。
全词结构严密,意境深远,既有对生活哲理的深刻领悟,又有对友情的真挚珍惜。读来令人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