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晚铜炉一炷香,人间馀习未全忘。
云溪尚想穿幽屐,雪屋犹怜共折床。
山林投老成漂转,文字他时妄揣量。
憔悴少陵空白发,敢期重赋赞公房。
【注释】
寄:寄情。因胜观老:因观赏胜地而感叹人生易逝。
秋晚铜炉一炷香,人间馀习未全忘。
秋晚时点燃一支香,人世间的习俗还没有完全忘记。
云溪:指隐士所居之地。
雪屋:指隐居之处。
投老:谓年老退休。
飘转:指生活无着落。
文字:指文章、著述。
他时:将来。
妄揣量:胡乱推测。
少陵:杜甫的别号。
空白发:白发满头。
敢期重赋赞公房:不敢期望重新写诗赞美您(杜甫)的居室。
【赏析】
这是一首寄兴于景物,抒发自己对世事沧桑的感慨之作。诗人在深秋时节独自登上山巅,面对苍茫云海和飞流瀑布,不禁想起当年曾游历过的“雪屋”,并因此想到自己的仕途坎坷,于是发出“投老飘转”的慨叹;同时他又想到杜甫一生颠沛流离,白发满鬓,却仍坚持创作,从而产生敬慕之情。此诗以景起,以情结,表达了作者对世事变迁、个人身世的感喟。
首句“秋晚铜炉一炷香”,点明时间地点,为下文抒情作铺垫。“人间馀习未全忘”,表明诗人虽已退归林泉,但仍念念不忘当年官场上的是非恩怨,说明诗人仍怀有壮志未酬之憾。次句“云溪尚想穿幽屐,雪屋犹怜共折床”,是说诗人仍念念不忘当年与友人共游的云溪雪屋,以及当年与友人同赏雪景时的情谊。三句“山林投老成漂转,文字他时妄揣量”,则是说退身山林后生活困窘,前途渺茫,因而产生了一种失落感,同时也流露出对杜甫晚年生活的钦羡之情。最后两句“憔悴少陵空白发,敢期重赋赞公房”,是说杜甫晚年虽生活困苦但仍然笔耕不辍,而自己却已白了头发,恐怕也难以像杜甫那样写出传世之作。这既是对自己的自谦,也是对杜甫晚年的颂扬。整首诗融情入景,既写了眼前的山水景色,又抒发了心中的悲愤不平,意境高远而含蓄蕴藉,风格清丽而沉郁哀婉。